“上意已定,今日我當與相公商議應施行之事。”緊接著又召見吳敏和李邦彥,隨手拿出一張帖子給李邦彥看,上面盡是趙佶親批應該施行的事,如以何名義退位、退位後住在哪裡、退位後如何稱呼,他本人出居龍德宮,皇后居擷景西園,鄆王罷皇城司,吳敏除門下侍郎,內侍擅過龍德宮者斬首等等瑣事…
當日晚,趙佶召集文武大臣於玉華閣,正奏事間,趙佶對蔡攸說:“我平日性剛,不意金人竟如此猖獗。”他拉著蔡攸的手,忽然一陣昏厥,跌墜於御床之下。宰執大臣亟呼左右把趙佶挽扶到宣和殿東閣,灌入湯藥,趙佶才甦醒過來。
他索來紙筆,以左手寫道:“我已無半邊也,如何了得大事?”群臣面面相覷,無言以對。趙佶又寫:“諸公如何又不語耶?”左右也無人敢答應,趙佶自書道:“皇太子桓可即皇帝位,予以教主道君退處龍德宮。”又大聲說,吳敏是朕親自拔擢的大臣,必然不負朕躬,可傳他前來起草退位詔書,並召皇太子進宮。
一連串的突發事件將眾人雷的魂飛魄散,誰也沒想到正值春秋鼎盛,身體一直安康的皇上會中風,且半身不遂,更沒想到皇上一醒過來就要傳位給太子,這對於某些人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毫無思想準備的諸位宰執此刻也只剩下聽從吩咐的份兒了,即便知道不妥,可在眾目睽睽之下也做不得手腳啦!
其實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禪位總得找個理由,總不能說是因為金軍南侵,皇上給嚇得吧,可趙佶考慮後認為既然要禪位,不能不稱病,否則會發生變亂,這個理由簡單易行,現在形勢嚴峻,讓一個半身不能動彈的病人來領導抗戰怎麼說也不妥,禪位就成了順利成章的事情,只是趙佶的演技太好,將眾人全給糊弄了。
由於趙佶早已將禪讓之事告知吳敏,因此吳敏胸有成竹,一揮而就。趙佶看過,將“朕將以道君號退處舊宮”一句中的“朕”字改為“予”,又在詔書的左下角批道:依此甚慰懷。白時中此刻覺出不妥,可皇上一個勁兒的在紙上寫“少宰主之”,白時中無奈之下只得受詔。
事情到了這一步,另一個主角趙恆卻還不知道宮中鉅變,只當父皇病重,一進門就撲倒榻前大哭,童貫和李邦彥就將黃袍披在他身上。趙恆這才明白過來,他爹這是要傳位給自己,急忙避讓,不肯就坐。
趙佶就以左手寫道:“汝不受則不孝矣。”
太子答道:“臣若受之,則不孝矣。”
趙佶又命人請皇后來勸說,趙桓依然推辭不肯。
這事兒有點出乎趙佶的意料,按照禮法規定,新皇即位要三進三辭,按說過場已經走完了,新皇也就該同意了,可趙桓就是不肯。趙佶只好命內侍將趙桓架到福寧殿即位。
事已至此,再無迴旋餘地,只能強行送到福寧殿,諸位宰執大臣已迎候在那裡了,可趙桓就是不肯即位,又撲騰又踢人,竭力掙扎,突然跌倒在地,他也昏了過去。
此時沒有人能知道趙桓的心情,也更無法猜測出他是真是假。但他這暈估計不是幸福來得太突然而激動所至,應該是驚的成分多一些!
父皇正是春秋鼎盛之時,無病無災的毫無徵兆的突然要傳位給他,是故意試探,還是真心實意,他根本弄不清;再者是自己雖然貴為太子,可是從小就不受父親待見、臣子們擠兌,兄弟們也不把他放在眼中,三孫子做久了,性格懦弱更是膽小怕事,稍有些風吹草動就緊張的要命,這時腎上腺分泌過旺,血壓上升就昏過去了!
此時天色已晚,但當時還未宣佈退朝,文武百官鵠立垂拱殿上,宰相白時中不等太子即位,即宣佈新天子已經即位,群臣一齊表示願見新天子,其以詔讓群臣退朝,明日再行拜見之禮。
趙桓醒來後木已成舟只能奉詔,無可奈何的從父親手裡接過了亂攤子,在風雨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