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問題轉到其身份上,自然不想就此作罷,故作兇猛地喝道,“和尚,別想轉移話題!”
代悟也裝模作樣起來,上下看看左右觀摩著道:“我問了下方丈,據說,之所以白天香火照舊旺盛,寺廟相安無事……是因為,皇上是晚上才過來舉行祭天儀式……”
天哪!一見著辰矣平安無事的,居然酒把祭天大典給拋到腦後了。
青嬸她們,弱水門的兄弟姐妹們,不會是想趁著這次天時地利人和的時機,來個偷襲吧?
良兮早就將身份使命啊什麼的都拋諸腦後,只顧著掛念辰矣會不會被朝廷的人發現帶走走,以為只要能躲得住便可皆大歡喜了,可事實上,就算皇上他們能坐視不管,弱水門豈會放任這麼一個絕妙的刺殺時機?
辰矣似乎也想到了這點上,他拉了拉良兮的衣袖,說話的聲音竟然有點發顫。他道:“既然這樣,良兮,我們快些走罷。”
退避白少光環 正逢祭天大典(三)
良兮後悔得在肚中腹誹自己的腳趾頭!
本來想著和尚是六根清淨之人,根本不會有什麼糾紛,將辰矣和青嬸他們交給代悟算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託付。
哪裡知道……
偏偏皇帝病而不僵、老而不死,還弄什麼驚天動地的祭天儀式。
真真是害人不淺,要尋思容易,可別還犯著別人上上下下七八十口或者上百口人的性命啊!
良兮不知道弱水門的規模有多大,可既然在百姓中還是有影響力的,那規模應該算是宏大的吧。本來就很糾結的良兮一想到自己作為中間人,揹負的責任和壓力可大了。
兩方一經爭鬥起來,無論誰是贏家,恐怕都會有人傷心的。
畢竟是生父,好好地被人害死,多少總會記些愁的。
這樣想著,良兮一邊放緩了速率一邊拿眼偷偷去看辰矣的神情。
天邊的一方愁雲慘淡,雲騰空的速度似乎比往常都快,迅速變幻著形狀,絲毫沒有過往那種棉花糖般美好的幻象,黯淡灰黑的顏色一團團融合變大團結……
辰矣卻依舊是那張好看的臉。
長長的眼睫在眼皮上投下黯淡的陰影,煞白的臉顯得朦朧不清,竟看不出他有一絲什麼與往常不同的神色來。
他的步子放得很輕,練過輕功的人都會,都能做到。但要如他這般走在窸窣的草叢上而不出一點聲響的話,便不是那麼點境界的。
良兮明白,心不靜的人縱然練了幾重輕功也一定會露出馬腳,可辰矣為什麼心淡至此?
不對。
倘若是平常,既無下過雨,在草地上走著就不會弄溼鞋面,他何苦還勞神費力提著一口真氣跟她並肩而走?
顯然需得這樣大費周章的不是故意掩她耳目,還能為何。
良兮的臉色一白,期期艾艾地道:“辰矣,不累嗎?”
他的身子一滯:“不累。”
但她卻是累了。
若還以為穿越就是老天垂憐,那她真的要扇自己幾個大耳光。
她一個被父母狠心遺棄、被男朋友不屑拋棄的女子,自從穿越後就不得安生。遭蛇蟲毒咬,受牢獄之災,被指派婚姻大事,肩負家族榮辱。
這些過於精彩刺激豐富的人生,本來跟她有和相關?全數都是另一個安良兮的債,若是少一些發生,她還能勉強逼迫自己接受,但這樣小半年的酒一連串發生,她是真的承受不了了。她真想喝幾罈子大酒,再昏睡一覺,醒來了以後,或許就在她那張舒服的高腳椅上趴著,然後發現都是夢一場。這裡的一切盡數都原原本本地還給該受之人吧!
只是,良兮忽然停下來。
眼前穿著淡藍色絨衣的人總叫她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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