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她重新回到那個世界,辰矣定是她最牽腸掛肚的人了。她如果可以就此放手,不會感到傷心難受?就算她還是堅持,辰矣肯定會不好受,他難受,她才是最不可放任不管的。
良兮搖了搖頭,揮去這種假設,反正沒見幾個穿越者能穿回去的。
辰矣察覺到她的異處,停下來關切道:“怎麼不舒服麼?”
良兮甜美一笑:“辰矣,就怕到時候他們會發現你,不如跟青嬸說了,我們去外面躲一躲?”
辰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眼睛彷彿透過她看到很遠很遠,清瘦的身影筆直,清冽的寒風當頭迎來,良兮竟然產生一絲落寂哀傷的感覺。
“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
他的聲音跟寒風似乎是一種溫度,說的彷彿不關他的事。
“這……”良兮艱難地點了下頭,“也好。”
步履維艱,每一步都深深陷在草泥地裡,走一步就像要花光她所有的氣力。
不知道辰矣這麼說是不是他想到什麼法子能避免兩方起爭執……當然良兮估計那是不可能的,除非那個妃子能活回來或者託夢教他們不要復仇……
良兮彆扭的時候,時間總是走的特別快。
天還沒黑下來,然而青嬸房裡已經點起了蠟燭,她的身影透過那一面紙窗,清晰地映入眼簾。
這樣看,青嬸似乎又瘦了一圈。
本來挺圓滑的一張臉,隱隱可見雙下巴的,這個時候映出來的卻是一張削尖的下顎。待走近了些,還可見風揚起一縷縷青絲,散在兩鬢邊。
良兮突然遏制住往下的想法。
她的青嬸才三十上下的年紀,一直未婚,怎麼會顯老呢?
扶住牆深吸一口氣,良兮伸手去推門。
“吱嘎——”陳舊的木門扯開的時候通常都會發出這麼一聲,顯得特別的悠久和滄桑。果然在古代,身邊的東西不到蟲子駐空都沒人捨得換,特充滿歷史感。
良兮的手卻停留在空氣裡。
她偏頭看向辰矣,卻見他一臉凝重,也不望向她,當先邁了進去。
倘若弱水門的人都知道她喜歡的人竟然是當朝皇子,會不會將她扣上一個背叛家門、認賊作父的罪名?
難說啊,這個時代的人食古不化,封建色彩尤其嚴重。
莫不是青嬸也因為這個愁白了頭?
良兮苦笑了一下,跟著走進去。當頭撲面而來屋子裡的空氣,冷得似乎凝聚在一起,就要化成冰塊。嚴肅的氛圍籠罩著整間屋子,跟著淡淡的檀香味,沉悶地壓得人喘不過氣。
良兮低著頭,一副犯錯知錯的表情,勉強扯著嘴皮,僵硬地笑了一下,聲音卻跟秋地裡的收割機一般嘈雜難聽。
“青嬸……”
“良兮!”青嬸吃驚地喚,“你們怎麼來了?”
“啊?”良兮有點摸不著頭腦。
她和辰矣從白府逃出來,得不到白楊的庇護,又是潛逃犯的身份,此時此刻不躲在這裡還能在哪裡?而且,代悟救她們的時候難道沒說關於她和辰矣的事情?
青嬸笑道:“見著你們真好。”
良兮在疑惑中察覺到她神情中有一絲紕漏:“青嬸,你還好吧,為什麼笑得這麼奇怪?”
甚至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青嬸不語,跟良兮“打了招呼”後只在一旁凝視著辰矣的反應。
良兮詫異地反觀屋子裡的眾人。卻見弄影和木景不在,月弧和木姚不安地坐在案几邊上,臉上像抹了很厚的胭脂,很紅。
辰矣回望了下青嬸,隨後慢慢走至月弧木姚那邊,隔著兩三步的距離又突地停住了:“你們的輕功不甚好。”
月弧、木姚從辰矣有所動作開始,身子就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