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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直坐在上面的床朝麥克唐納癱坐在上面的床移近了些。

“啊,”麥克唐納說,“你跟自己的獵隊捕獵過了。”

“是的,先生。”

“你丟了本錢,就像我對你說的一樣。”

安德魯斯沒有開口。

“這正是你需要的經歷,是嗎?”麥克唐納說。

“或許剛開始是的,”安德魯斯說,“至少部分是的。”

“年輕人,”麥克唐納說,“總是想白手起家幹自己的事業。我明白。你們從不相信別人知道你們想幹什麼,是嗎?”

“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安德魯斯說,“或許因為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你現在知道了?”

安德魯斯不安地動了動。

“年輕人,”麥克唐納不屑地說道,“你們總以為會有新的發現。”

“是的,先生。”安德魯斯說。

“哎,其實什麼也沒有,”麥克唐納說,“你出生,別人哄你吃奶,別人哄你斷奶,你在學校學會說各種各樣的謊言。你就靠謊言生活。或許你臨死之時,才意識到原來你一無所有,除了你自己和你本來可以做到的事情,你一無所有。可是你沒有做,因為謊言告訴你,還有其他事情可以做。那時你才明白你本來可以擁有這個世界,因為你是唯一知道這世界秘密的人,可是為時已晚,你已經老態龍鍾了。”

“不。”安德魯斯說。他感到黑暗中隱隱地有一種恐懼籠罩在他們身邊,他的聲音變得緊張。“這不是全部,這不是我擁有的全部。”

“那麼,還有什麼呢?你擁有什麼?”

安德魯斯沒有吭聲。

“你回答不了。看看米勒,他對這片土地瞭如指掌,並且堅信自己的想法都是正確的,到頭來又有什麼用?還有查理·霍格帶著他的《聖經》和威士忌。那些東西能讓你們的冬天好過些了嗎?或者挽救了你們的牛皮了嗎?還有施奈德,施奈德怎麼樣。他是叫這個名字嗎?”

“他是叫施奈德。”安德魯斯說。

“他就剩下這個了,”麥克唐納說,“他的名字。即便名字也不是他的。他離開這個世界時,名字也不能帶走。”麥克唐納點著頭,並沒有看安德魯斯,“當然,我知道,我離開這個世界也是一無所有,因為我忘記了很久以前就明白的道理,我又讓謊言佔了上風。我也有過夢,因為我的夢和你以及米勒的夢不一樣,因此我以為不是夢。但現在我清醒了,年輕人,你還沒有清醒。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

“你現在做什麼呢,麥克唐納先生?”安德魯斯問,聲音很輕。

“做什麼?”麥克唐納在床上坐直身子,“啊,我要做米勒說我應該做的事情——離開這個地方,我將回到聖路易斯,或許回到波士頓,甚至去紐約。只要你待在這個地方,你就對付不了這個地方,遼闊無邊,荒無人煙。這地方讓你相信謊言。你得離開這地方,才能應付得了它,我也不再做夢,能獲得的時候,儘量獲得,其他事情一概不問。”

“我祝你好運,”安德魯斯說,“事到如此,真為你難過。”

“你呢?”麥克唐納問,“你怎麼辦?”

“我不知道,”安德魯斯說,“到現在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沒必要知道,”麥克唐納說,“你跟我一起回去,我們一起幹,而且可以乾得很好,這地方我們倆都瞭解了,離開這地方,我們倒可以做一點和這方面相關的事情。”

安德魯斯笑了笑。“麥克唐納先生,現在你說話像是很信任我似的。”

“不是的,”麥克唐納說,“並不是這麼回事。只是因為我恨案頭工作,你可以接過我手上的一些事情。”

安德魯斯從床上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