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慘白,整個身子彷彿都在一瞬間癱軟了下來。
“不好了,夫人不好了!”一個丫鬟從外面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一看見寧安伯夫人頹然的樣子,雙眼撐大,嘴巴彷彿能塞進一個雞蛋,這是那個平時意氣風發的伯爺夫人嗎?怎麼會這麼驚恐?
房內沒有人接話,所有人的視線都停留在長公主的臉上,想等待著她發話,長公主神情懨懨地,找了一個最近的藤椅坐了下來。
寧安伯夫人咬了咬牙,站直了身子,故意壓制住聲音中的顫抖,道,“又出了什麼事兒?”
丫鬟為難地看了下眾人,低著頭,“大少爺——大少爺他——他的下身被人剪掉了一截——現在到處都是血——”
寧安伯府的大少爺,是寧安伯夫人的嫡子,也是她最心愛的兒子。
寧安伯夫人本就因為長公主眸中乍現的殺意嚇得渾身顫抖,現又一聽她寶貝兒子的下身被剪了,她登時喉嚨一熱,一股腥味兒從喉嚨襲來,猛地吐了一口血。
小廝婢女們嚇得,趕忙去叫大夫,寧安伯夫人卻只是顫抖說了一句,“去請陳太醫趕快去給大少爺瞧瞧。”然後就在小廝的支撐下,往大少爺趙德安的園子走。
眾人沒有說話,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紛紛跟上了寧安伯夫人的腳步。舒安夏靜靜地攙扶著老太太的胳膊跟著。
眾人走到了三岔路口,紛紛進去了左側的路,舒安夏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出於本能地回過頭,只見一個梳著丫鬟頭的背影,慌慌張張地向戲園子跑去,舒安夏蹙眉,這個背影她好熟悉,只不過這身衣服……再加上她的步伐虛浮,走路姿勢極其怪異……
輕輕地搖了搖頭,舒安夏在老太太耳邊耳語了幾句,然後就快速地跟上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身影也覺得不對勁兒,突然轉頭。舒安夏一愣,不可思議地眨眨眼。
那個一扭一拐,極其扭捏姿勢之人,竟然是舒若香!
舒若香不知從哪兒弄了一身衣服,衣服很緊包裹著她錯落有致的身材,她將領子拉得極高,直接觸到了下巴,整個小臉慘白。
舒安夏的神情暗了暗,舒若香的髮髻是重新梳過的,三支金步搖柄子還掉了一個角。一個大家閨秀在外人的家裡換了衣裳,重新整理了妝容……她……。
倏然,她的耳朵動了動,一股淡淡的杜若香氣縈繞進入她鼻中。
舒安夏顫了一下,淡淡地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果真是燕離歌那張精緻的臉。
舒安夏輕彎嘴角,扯起了一個輕淺的笑容。燕離歌則是張了張嘴,卻仍然沒有發出聲音。兩人就這麼對視著,好像有千言萬語,又好像無話可說。
半響,舒安夏嘆了口氣,抱歉一笑,移開視線,“祖母叫我了,我先走了!”說著舒安夏抬步往回走,當她經過燕離歌身邊之時,燕離歌忽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舒安夏一愣,轉頭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我——”燕離歌咬了下唇,“我知道,是我自己的退縮才讓顧瑞辰有機可乘,我現在想通了,不知道我還有沒有——”
“對不起——”舒安夏這“對不起”的三個字,打斷了燕離歌還未說完的話。燕離歌抓著舒安夏手腕的手,猛地抖了抖。
舒安夏垂下眼,用另一手輕輕地拽燕離歌的手,想要將他的手從自己的手腕上移開,燕離歌彷彿意識到什麼,抓著舒安夏手腕的手,攥得更緊了。
舒安夏蹙眉,長長的睫毛垂著,“我的心已經幫我做了選擇,你會是我這一生,最珍貴的朋友,對不起——”
燕離歌面如死灰,整個身子都顫了起來,抓著舒安夏手腕的手霍然鬆開,喃喃道,“若不久之後顧家被滿門抄斬,你也要堅持這樣的決定嗎?”
舒安夏輕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