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二,你丫真是做了老孽了!
“妞兒,只要你不生氣,你說我是啥人,我就是啥人。”
靜靜地彼此對峙,元素嗤之以鼻:“要我說,你就不是人。”
嘆了一口氣,錢傲真的拿這個女人毫無辦法,軟硬不吃,他心裡特犯堵,完全沒法兒疏通。
她媽媽的事,影響怎麼就這麼深遠,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她才能完全釋懷?
可不管他如何鬱結,始終沒想過要告訴她這件事的真相,哪怕他知道只要他一說出口,以他妞兒的性格,指定能馬上原諒他。
但,這是他錢老二的骨頭,硬的!縱使她恨他、怨他、氣他,他也不能把骨頭給折了。
抿著唇,他心裡被陌生的鈍痛感襲擊著,掠過五味陳雜的滋味兒來。
然後,他笑了笑,艱澀地開口:“成,我送你。”
元素心裡也很惱火,罵了他,傷了他,為什麼自己一點也不好過,那顆心痛得止不住的抽搐
……真是冤孽!
眼中剎那掠過悲傷,但稍縱即逝,習慣的冷漠之色不過剎那間又爬滿了面頰。
“走吧!”
“等等,留下來吃個飯吧。”這話是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的二毛三說的。
他這好不容易冒句雜言,錢老二才想到忘了介紹,隨即指著他對元素說:
“這我在部隊時的指導員,祁偉上校。”
然後,轉過頭來,望著元素目光爍爍地對祁偉說:
“這是我孩兒他媽!”
元素面色一變,對他的思維方式莫名其妙偏離軌道很是無解,是圓的,是方的,還是扁的,始終由這男人自說自話。
可偏偏這句聽起來曖昧至極的話,卻又讓她挑不出一點毛刺兒來。
因為,這是事實,她肚子裡,確實懷著他的孩子。
“小兩口置啥氣呢,來來來,今天招待你們嚐嚐咱們炊事班長的特色菜——砂鍋豬蹄兒。”祁偉呵呵直笑。
呃!
小兩口……
元素嘴唇輕輕一顫,張嘴就要拒絕,卻被錢老二直接打斷:
“成,那咱倆就討擾了,我也好久都沒試過部隊的大鍋飯生活了,有時候還挺想念的。”
“行了,你小子,那今天咱喝兩盅,敘敘舊?”祁偉說完,又望向憋紅了臉的元素,樂了。
“我說弟妹,別不給當哥的面子啊,咱當兵的人,說話做事粗糙,但人實誠啊!這事兒啊,不關錢老二的事,怪我沒搞清楚你倆這關係,得我給你道過歉,在醫院門口拍你照的那兵,是個新兵蛋子,年紀小不懂事,可能方式沒太對,不過,大家都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你沒看我這傻弟弟給急的喲……”
祁偉不愧是政委,政治思想工作那是一套一套的,那臉上和煦得有如三月春風拂面,縱你是個鐵頑石,也能在言語間將你化成繞指柔。
這一番話,語重心腸,不打草稿,足足規勸了五分鐘,他這些話一出口,元素開口拒絕的話,就被他給噎在了喉嚨口。
人家好歹也是幫忙,話說到這份上,她若還執意要走,那就是特別矯情,伸手打人臉,不給人面子,而中國人,最講究的就是一張臉。
元素也同樣伸不出手打笑臉人,臉上的神色有所鬆動。
儘管心裡不情不願,最終,她還是點了頭。
向祁偉投了感激的一瞥,錢老二低笑,“走吧,去食堂。”
咧開嘴,展露出一個大大大大大的笑臉,祁偉打趣道:
“不用不用,我叫人把飯菜端上來,我這小弟妹去食堂,你還讓不讓我帶兵了?全他媽得當逃兵不可……何況,一個個如狼如虎的眼神兒一瞅,你也得炸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