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事原本昨晚已經聽冬雪提過,然而今晨再聽,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阮碧把饅頭一放,起身就往外走。
冬雪愣了愣,追到門口喊了一聲:“唉?姑娘你去哪裡?”卻見她恍若未聞,意直走到院子中間,這才停下腳步,微微仰著頭,目光掃視著屋頂,似乎在尋找什麼。
劉嬤嬤也走過來扶著門,納悶地問:“姑娘這是怎麼了?”
冬雪歪頭想了想,問:“嬤嬤,可是方才咱們說了什麼不中聽的?”
劉嬤嬤仔細想了想,搖搖頭說:“沒有什麼不中聽的,再說了,姑娘心氣大,等閒的話她幾時放心上了?”
外頭颳起一陣小風,卷著杏花片片,飛過粉牆黛瓦間,在院子的上空飛舞著。阮碧的春衫也跟著翻飛,不勝單薄,隱隱散發出一股悵然氣息。冬雪心生不安,拿起衣架上掛著的一件薄薄披風走過去,披在她肩膀上,順手拈下她頭髮上的一瓣杏花,說:“姑娘,早晨風大小心著涼了。”
阮碧低低“嗯”了一聲,收回視線,黯然地垂下眼眸,又站了一會兒,一言不發地扭頭走回房間,說:“我不吃了,你們吃吧。”說罷,逕直走進裡屋,將房門也合上了。
冬雪和劉嬤嬤面面相覷。
等冬雪用完早膳,劉嬤嬤仍然把碗筷裝進食盒提回前院,見冬哥兒纏著周柱子要“鬥雞”,低聲喝叱:“冬哥兒,別纏著你柱子哥,他有正事要辦的。”
冬哥兒頓時不敢造次了,眉眼耷拉地站著。
周柱子摸摸他的頭,笑呵呵地說:“嬤嬤別說他,一會兒功夫,也不會耽誤正事兒。”
“你可別慣著他,這皮猴子最會蹬鼻子上臉,若是答應他一回,指定被他纏著再鬥一回。再說,他如今跟冬雪姑娘學寫大字,該多下點功夫才是。雖然沒指望她將來識字斷文考狀元,但也別成睜眼瞎子。”
周柱子身以為然地說:“沒錯,我便是吃了不識字的虧。前陣子,姑娘還說讓我也跟著冬雪姑娘學認字。”
“我從前就跟你說過,姑娘最是體恤下人,沒錯吧?你如今還年輕,學得動,趕緊學。”劉嬤嬤微微得意地說,拎著食盒進了廚房。隨即想到自己前些日子因為提心吊膽,對阮碧心懷二意,結果她後來也沒有怪罪自己,心裡又生出些許愧疚。
周柱子也跟著進來,問:“姑娘吃完飯了嗎?怎麼今日沒有到前院來?昨日我去看了幾塊地,有幾塊頗為合適,想同她說說。”每天用完早膳,阮碧都會到前院坐一會兒,聽他稟告佃戶們的事情,交待各種要辦的事情。
“先等會兒吧,方才姑娘無端端地陰了臉,連飯都沒有吃,也沒有說幾時到前院來。”
周柱子答應一聲,退出廚房,到外面院子裡,見冬哥兒拿著樹枝在沙盤裡寫字,便坐在一邊看著。太陽漸高,曬得他後背出了一層薄汗,正尋思讓冬哥兒去看看姑娘在做什麼,聽到大門響起來鐺鐺鐺的扣門聲。
周柱子走過去了,抽的門拴,開啟半扇門。
門外站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長得頗為富態,圓圓的臉蛋,一雙笑眼。穿著一件普通的綢衫,就是外面套著的紫色褙子有點扎眼。她滿臉笑容地問:“這位小哥,請問你家主人在嗎?”
周柱子客氣地說:“我家主子去京城走訪親友去了,如今家裡只有兩位姑娘在。”
婦人似乎並不意外,說:“這位小哥,麻煩你跟兩位姑娘稟告一聲,說姚嫂子求見。”
周柱子正想問她什麼身份有何貴幹,劉嬤嬤從廚房裡出來,一邊走一邊用圍裙擦著手。
“柱子,誰來了?”走到近處,看清楚婦人身上的紫色褙子,“哎唷”了一聲,“這位夫人是官媒吧?”
婦人笑了笑說:“嬤嬤好眼力,妾身姚氏,是官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