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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宋人氣度之再思考

讀史品詩系列做了五十期了,這期間要說哪篇文章真正是意猶未盡,我個人倒未曾細想過,偏偏就有網友透過部落格提了意見,認為“宋人的氣度”當是真正應該再發掘一下的。說真的,所謂再發掘一下又是什麼意思呢?思而三之,灑家以為還是從讀史品詩這個本意上再談一下的好。

前面已經說過,在中國五千年的文明史上,相比較而言,不因言而殺人,不因政見不同而在政治上一棍子打死的封建王朝,大宋算是僅此一家,別無分號。類似的情形在大唐的前期曾經有過,但武週一過,冤案無數,大多數便是政治案件。而宋朝,當然是指北宋,就不同了,正如我們在前面已經說過的,僅以王安石、蘇東坡、司馬光三位文人兼政治家來說,彼此之間,政治上互不相容,但文學上互有唱和,生活中更是關照有加。王安石變法,其為政之手腕不可謂不嚴厲,不可謂不極端,但是,他對政敵司馬光的處罰不過是到東都洛陽去做他所願做的通鑑總編纂去,這個官兒有多大?換了今天的話來說,那就是新聞出版總署的署長了。後來司馬光當政,對王安石新政那是一風吹的政策,但當手下人提議要將王安石殺掉以洩民憤,以謝國人時,司馬光卻說,如果王安石也像你們這樣,咱們這些人有幾個能活到今天,又何談其他呢?蘇東坡一貫行事隨便,一生著述頗豐,別的不說,就他那些詩詞,撂在大清乾隆爺那個時候,找他幾條“反詞”還不是輕而易舉?事實上即使是在當時也恰恰是在這些細節上為人抓到了“把柄”,不大不小給我們的大詩人弄了個“烏臺詩案”,抓到局子裡很不舒服了幾天。這事兒,擱在我們曾經熟悉或不曾忘記的年代,弄個現反之類的是*不離十了,在蘇軾及其家人看來也是在劫難逃的了。然而,最終卻是王安石這個蘇軾政治上的敵人在皇帝徵求意見時做出了具有決定性作用的“判決”:“安有聖世而殺才士乎?”而皇帝也就“以公一言而決”。將其貶為黃州團練副使。繼續“深入生活”而已。這樣的事例,我們不知道是否可以稱得上文人間或政治家之間的美談,起碼與魏文帝曹丕所說的那套“文人相輕,自古而然”之類相去甚遠,或者說簡直就是西方知識分子所鼓吹的“政治文明”了。而單就王安石與司馬光這種兩“黨”相鬥,政見不同,而在各自執政之後又可以在官場上給對方以容身之地的政治格局來說,你又怎麼能說所謂“兩黨制”的政治模式僅僅是西方人的近代文明呢?

舉凡有宋一朝,文人學士多如牛毛,文豪大家也可以說數不勝數,這種現象的出現,與北宋當局相對寬容的統治策略不無關係,與仁宗朝時歐陽修大力提倡文學也是密不可分的。正是由於歐陽修的畢生努力,這才造就了以蘇東坡、王安石為代表的一大批盛世賢才。僅以後人,乃至我們今日尚且當做文章典範的“唐宋八大家”來說,韓,柳而外,就有六人出現於同一時期,而這其中,歐陽修堪稱導師,其餘五人則無一例外全是他的學生。造就文學,歐陽修功莫大焉!而儘管是師生,是同門,包括做老師的歐陽修在內,他們彼此之間卻並沒有以此劃界,結為一黨,也沒有因此而隔,一團和氣,師生之間,同門之間,全因政治觀念的不同而分黨結派,無論是朝堂爭辯,還是親友聚會,對壘分明,互不相讓,其間兩個陣營中企圖搞陰謀詭計的也不是沒有,諸如呂惠卿之類,但就其雙方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