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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底下是想鋪三寸的暖玉髓。”玄綦開口,顯然也是明白了白錦的意思。

若是少鑽三寸,便能少個十天呆在這山頂,若是偷走了那暖玉髓,便不必怕有深度的差別,還能大大的發一筆祖孫十幾代都不用愁的橫財,更何況新君正是剛登基焦頭爛額的時候,做完這差事後舉家又要被遷到南海去,到時候山高皇帝遠的……這樣一舉三得水到渠成的事情,若是不做,才真是傻了……

玄綦做事從未拖過泥帶過水,當下便操著一身的內力將三尺缺三寸的沙土移了出來,其實也不必看了,只消簡單地想想也知道事實定是如此。那深深的玉壇底部,不是名貴珍稀的暖玉髓,而是“撲哧撲哧”散發著滾滾寒氣的堅冰。

那一片曇花的根系,都只淺淺地紮了一層,或是攀附在邊上的暖玉髓旁,根本不敢深入下去,因而只是看起來長勢良好,實際上,連開花的資格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煙火節……我不必說。

☆、八 日央·抬萼

白錦看到了那底部的景象,下意識便回頭看看玄綦。

可他面上的神色沒有絲毫起伏,沒有想象中的驚詫震怒或是其他,只是慘淡的一片漠然。

“你打算怎麼辦?”白錦倒也覺得他一直是這樣的,現下找出了這曇花不開的緣由,到讓她鬆了口氣兒,心底甚至還有了幾分小得意。

“國庫裡大概還有些暖玉髓,我稍後就去取來。”玄綦的口氣卻似乎比平時還要輕鬆許多,透著些欣喜,一手朝下虛按,那曇花就被原封不動地填回了玉壇之中。

“那兩個工匠,你要怎麼處置?”白錦提步跟上玄綦的步伐,稍有些吃力。

“都是六年前的事了,又遠在南海,也不必追究。”玄綦微側過臉來回答,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模樣,又道:“那兩人這般做法也是人之常情,錯在我的疏忽。”

白錦在心底暗自撇了撇嘴,大邑皇室不愧是財大氣粗,這麼大一塊暖玉髓,說不追究就不追究了……只是玄綦,似乎要比她所想的還要溫和些,從來都是不喜不怒與世無爭的樣子,又怎麼適合去做大邑的君……想來他,就應當一席白袍去做遊歷百川的閒士。

既然已經尋著了問題的根源,玄綦的動作自然是很快的,甚至是興奮,左右不過一個多時辰,便已經琢磨好了暖玉髓的大小,將其填到了玉壇底部,只這麼一放,那汩汩寒氣頓時就被剋制了一般,緩緩地消止住了。

白錦託著腮蹲在一邊看玄綦忙碌著,不過倒也不是他親自來做,而全都是以內力代勞。

在底下施了肥,重新把曇花侍弄回玉壇中,大概是錯覺吧,那曇花雖然被這麼倒騰來倒騰去,可放回去的時候竟比從前還要精神許多,想來不出幾個月,就能穩穩地紮好根,開出花來。

等做好了一切之後,連那人的面上都不由地柔和下來,似乎是放下了心中的一件大事。

“多謝了。”他衝著白錦微微頷首,開口之際似乎還勾了勾唇角,湛藍的眼底幾乎是要開出春花,映得那顆淚痣明媚得耀人。

“言重言重……”主子的道謝白錦自然是給一百個膽子都不敢收下的,連忙擺了擺手,卻因為玄綦此刻難以言喻的喜色而大腦發暈。

後來連著兩日白錦都像是沒斷奶的小孩一般跟在玄綦的身邊片刻不離,不過寒氣倒沒有再發作了,面色也愈發紅潤起來。只是兩日一過,白錦仍舊是圍在玄綦身邊打轉的,倒也是廢話了,這山頂上就他一個活人,不跟著他跟誰。況且天氣越發寒冷起來,她現下要是沒有玄綦的內力暖著,早就被凍死了,還有吃飯沐浴之類的,也都需要他照顧……

可這樣一跟之後,她真覺得玄綦的日子過得像是北風裡風乾冷凍過的柴牛肉,不僅嚼不動,還沒有絲毫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