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敬婆母,把夫人的名聲放到風口浪尖上,這規矩又是從哪個狗肚子裡邊學的?!”
一口一個奴籍,又反被小丫頭片子說教,一把年紀的何媼頓時被氣得臉色通紅,指著院子罵:“你這、這混子,恁地胡說八道!”
居戶只是尋常百姓,可卻不是傻的,都是有眼看有耳聽的。
兩人對話聽了個全,可不正是如春瑛所言麼,這老婦一來就趾高氣揚的,哪裡有半點做下人的樣子?
說不準,這謝家在老宅過的也是看人眼色的生活,所以連個僕婦都能對她們這般囂張。
這老婦還想三言兩語弄臭謝家名聲,也不知有什麼仇,什麼怨。。
何媼深呼吸了一口氣,朝裡道:“夫人既然身體不適,可妨讓老婦進去探望?”
話語才落,屋中忽然傳出青鸞的驚呼聲:“夫人你怎了?可別嚇奴婢呀!?”
外頭的人聽到這焦急的喊聲,皆一愣。
片刻後,便見雙眼通紅的青鸞從謝家跑了出來,面色驚慌地對春瑛道:“都別說了,夫人好似動了胎氣,你們快些進去瞧著夫人,我去尋大夫?!”
看了眼何媼,憤忿道:“何媼還是快些離開吧,別再氣我們家夫人了,你以前欺負我們家夫人還欺負得不夠嗎,現在還想怎麼樣?!”
說罷,也不顧何媼回話,急匆匆地跑去找大夫,儼然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
何媼瞪著雙眼跑出了巷子的青鸞,只覺得一口血哽在
了喉間。
她怎麼欺負人了?
雖說瞧不上謝衍夫妻,但平日也是抬眼瞧人,再說幾句酸話,可從未罵過,也未動過手,怎麼能算欺負?!
春瑛不知主僕二人說了什麼,當真以為是夫人動了胎氣,也顧不得這老婦,邊往屋子裡跑去,邊高聲喊:“紅鶯關門,別讓那老婦進來。”
跑到房門前,焦急地推門進了屋子,待看到姿態悠閒坐在杌子上喝花茶的夫人,一臉懵。
明毓朝她眨了眨眼。
抬起手,指尖放在唇上,輕“噓”了一聲。
春瑛茫然了幾息,逐漸明白了夫人的用意。
與其與何媼浪費口水互懟挽回名聲,還不如讓何媼做個惡人來得直觀。
春瑛頓時鬆了一口氣,小聲說:“夫人你差些嚇死奴婢了。”
明毓莞爾一笑:“你可沒那麼脆弱。”
紅鶯也關上院門跑回了屋,在看到自家夫人無事的模樣,與春瑛如出一轍的呆滯。
春瑛忙小聲提醒:“別聲張,夫人是為了把那老婦趕走。”
紅鶯頓時大悟,忙不迭地點頭,拍著胸脯順氣:“可著急死奴婢了。”
二人都順了一口氣後,紅鶯才道:“萬一大夫來了,診出夫人沒問題,告訴別人怎麼辦?”
明毓神色輕鬆:“青鸞一去一回怎麼也得小半個時辰,我在這期間穩定了情緒也是正常,再做虛弱樣,就是脈搏正常,那也是被刺激到了,怎麼算是沒問題?”
紅鶯與春瑛面面相覷,這麼說好像也很有道理。
外頭的何媼看著緊閉的院門,捂住胸口直喘氣。
有居戶看不過去了,語氣不善道:“你這老婦還是打哪來回哪去吧,別汙了我們梨花巷!”
何媼急著解釋:“你們可別聽她們瞎說,我們家主母待大爺和大少夫人都是極好的。”
有人嗤笑出聲:“極好到做一個下人都是穿金戴銀的,但謝家連個像樣的宅子都沒有,不僅是租賃屋子住,便是打扮也是尋常,極好到這個地步,我等還是第一回見。”
話語一落,有好些個人跟著附和。
何媼忙把自己帶著金手鐲的手腕往袖子裡縮了縮,面上露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