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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沒事時也沒覺得怎麼,如今要走開,便覺得事情多了。現在府里人口不多,有些應酬不能推的都是她代權夫人出去,權夫人倒是被她養得懶了,一心只在歇芳院裡將養,現在乍然間又要披掛起來,頂著酷暑出去赴紅白喜事,就覺得折騰了,出去幾次,竟又病了。蕙娘一邊打點行裝、交代家務,一邊還要出門應酬,雖說都不是什麼難事,但也是忙得團團亂轉。
眼看將走,楊善榆又來人相請,說自己妻子今年逢五生日,他邀了些親戚為她開個小宴,請蕙娘務必賞臉云云。蕙娘拿著帖子便是一笑,正好甘草在邊上回話,便也湊趣笑道,“楊公子倒算是真認了少夫人這個嫂子,滿京簪纓,雖有不少想和他來往的,他都從來不理會,不想我們家二少爺雖不在,他卻還來邀您。”
“倒不好冷了他這份心。”蕙娘便回了貼,讓人回話說必去的。石英等人自然下去預備禮物,她這裡又吩咐了甘草幾句話,見人都散盡了,方給甘草遞了個眼色,低聲問道,“事已辦妥幾成了?”
甘草亦是神色一正,“回少夫人的話,餘下幾家,比我們還要心急得多。也無須催促,我頭前和他們家管事吃酒,說是十成裡已辦得有四五成了。至於我們家,更不用少夫人擔心,定能辦得妥妥當當的,不露絲毫痕跡。”
以鸞臺會的本事,些許暗線,真是駕輕就熟,說布就給布了。蕙娘點了點頭,又道,“這件事唯獨有一個講究,你自己心裡也清楚,這件事是我們家自己辦,你就不要使喚不該使喚的人,免得被有心人瞧出端倪,那就得不償失了。”
甘草神色一動,“少夫人說的有心人是——”
蕙娘淡然掃了他一眼,卻不回答,只說,“你把這話告訴了雲管事,他再沒有不懂的。”
從前沒有接觸,也許甘草心裡,還未必十分畏懼她,但現在蕙娘有了事,隨時叫他過來吩咐,連京城幾間藥鋪的管事,也是說喊就喊,雲管事並無二話不說,連她的主意,都是回回採納。不過幾月工夫,甘草等人對她也已經是敬畏有加,見蕙娘這樣說話,便不敢再多一句嘴,自己悄然退出了屋子。
蕙娘見人散了,這才拉上窗頁——這活動的臥欞窗,也是這幾年被西洋工匠改造,因此流行出的新物事,因能開合如意,拆卸也方便,倒又比隨著玻璃窗流行開來的窗簾子好使,不過一年工夫,已在京城權貴中風靡開來,現在遠至廣東都有人要買,又拿出楊家的請柬翻看了一遍,思忖了一會,唇瓣慢慢上翹,她竟罕見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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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善榆雖然深受聖寵,但他的品級不高,俸祿當然也並不可觀,平時衣飾樸素,看起來和一般艱難度日的小京官沒什麼不同,倒是給妻子的生日宴,辦得頗為講究,才顯示出了他官宦長子的身份。他太太蔣氏面上也難得有了笑容,雖說過來赴宴的女客不多,身份也是高低不同,但她親自帶了一個姨娘,裡外盡力招呼,大家倒也都和和樂樂的,吃了一席美味酒宴,便各自安坐了看戲。
蕙娘從前是到過楊家的,如今冷眼再看,見蔣氏和她身邊那姨娘,都未有潤澤之色,裡院內外,也沒聽見什麼孩童的聲音,便知道楊善榆雖然去了廣州一段時間,但恐怕也沒揹著蔣氏偷腥,楊家這一房依然是沒有子嗣。果然,她偶然聽見蔣氏在京的幾個親戚低聲問起,蔣氏也道,“這丫頭就是當時開了臉給帶去的,不料也是一樣,開臉了也當沒開臉的來待,去了幾個月,回來還是沒結果子。”
雖是好日子,她面上不禁也有了些愁容,孃家人都嘆息道,“這可怎麼好,寧可是庶子,也是先生出來再說了。”
又說起楊善榆現在湖北做官的一個兄弟,“好會生!聽家裡帶信來,好像幾個月家裡就添個人口,孝期斷了一段,重孝過了又是喜訊連連,現在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