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顛沛流離,蕙娘還能聽不出來?要知道,在這幾個月裡,權仲白是走了很多人一兩年的路!
要不是為了家人,他這麼著急做什麼?再多的埋怨,都化作了心疼。蕙娘緊緊靠在他懷裡,又和他柔情蜜意了一會,方低聲道,“出去的人,倒也罷了,反正只要不是遇到大的天災人禍,應當都能平安的,大不了到了那邊再坐船回來也就是了。可現在的局面又該如何收拾?桂含沁那邊,我們還攤牌不攤牌了?”
此時,她便是真正地在詢問權仲白的看法,徵詢他的態度,而不是早有主意,不過做做樣子。權仲白沉吟了一會,沒有馬上給蕙娘答覆,反而說道,“我想先和楊七娘談一談。”
360、順水
說實話;權仲白決定接下皇帝的這個任務前往北戎;背後經過了怎樣的心理過程;蕙娘是無由得知的。聽權仲白這樣一說,她的身軀頓時僵硬了起來,隱含怒氣地道;“我就知道楊七娘說了謊……在京城的時候;她私下和你接觸了?”
“你想到哪兒去了。”權仲白哭笑不得地道,“沒有;我還是從你口中知道的呢,之後也就是李晟和封子繡找了我……之所以要和她談談;是因為我畢竟比你要了解她一些,我現在也是想鬧明白,楊七娘到底想幹嘛。”
“你是說——”蕙娘心頭一動。
“許升鸞人在南洋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他們夫妻兩人魚雁往返就是再頻繁,也都不可能和同住一個屋簷下那樣交流順暢了。你拿鸞臺會脅迫楊七娘的時候,她的反應只能說是出於無奈吧,不和許升鸞交代也算是情有可原。可現在我回來了以後,危機自解。咱們也就不必那麼倉促地發動行動了,現在該不該和桂家攤牌,除了我們的意思以外,還得看看楊七娘的意思。”權仲白便和她分析,“畢竟現在你想的不是破釜沉舟、玉石俱焚,又願意好好過日子的時候,兩家互相的籌碼和把柄,對彼此也都是有威懾意義了。”
本來蕙娘是豁出去一條命了,許家不想跟著死,只能聽令從事,但現在權仲白回來,她也要重新開始規劃往下走的路,原本由瘋狂和無畏帶來的主動權,現在已經在漸漸喪失。許家也從她的扈從,漸漸開始變成她的合作者了。這種勢的轉化和流失,不是智計能夠扭轉的,蕙娘也是乍見權仲白,心情激動之下,沒想到這一層。現在被權仲白一語提醒,她也點頭道,“不錯,這種事可勉強不得。恐怕楊七娘也要和許升鸞商討過後,才能下這個決心。”
“我看倒是未必。”權仲白搖頭道,“剛才你暈迷的那段時間,她和我粗略地提了一下你過來的目的,完了以後又說,桂明潤此次回來,可能待不太久。過一陣子要去南洋接應許升鸞,換防呂宋。所以最好是在這幾天內就約見桂帥……以楊七娘的敏捷,不會意識不到局面的變化,她還這樣表示,看來還是打定了主意要和我們一起走到黑了。所以我說,要弄明白楊七娘到底想幹嘛,對這件事,她有點太熱心了,甚至熱心得過對丈夫的尊重。相信我,她可不是你,對她來說,許升鸞的意願一直都是很重要的,她到底是為了什麼,連許升鸞都不顧了,就一心要撲到這個計劃上呢。”
是啊,被權仲白這麼一說,蕙娘也是深思了起來——旁觀者清,權仲白一句話,倒是讓她也有點迷惑了。這麼不顧一切,應該不會是為了蒸汽船吧?
“所以我說,我要和她單獨談談。”權仲白看了她一眼,“你和她老愛互別苗頭,這件事就不要參與了。有你在,她也不容易放鬆下來。”
蕙娘白了他一眼,玩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的紅粉知己可比我的手帕交要多。和她們談心的時候,不願意我這個大婦在一邊礙手礙腳的,也是人之常情麼。”
權仲白瞪了她一眼,道,“誰說的,我看我就很不如桂含春,福壽對他可要比對我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