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年逾不見的李壽與謝安這對相交於患難的莫逆之交,用常人難以理解的行動闡述著所謂男兒之間的交情,直叫廳內那一大幫人看得是目瞪口呆。
其中以冀州軍的將領們最為吃驚,費國、馬聃、廖立三人倒是還好,畢竟他們方才在城頭上已經瞧見過一回,可像成央、典英、鄂奕這等出身大梁軍的將領們卻又哪裡知曉謝安與李壽的交情,眼瞅著謝安目無君主、沒大沒小地與李壽扯皮,他們一個個嚇得面色蒼白,坐立不安,生怕此刻笑哈哈的李壽突然間面色大變,治謝安一個欺君之罪。
不過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天子李壽最終也不曾翻臉,相反地,這位大周君王竟然像個市斤小民般摟著謝安的脖子,在角落裡低聲交談著什麼。
眼瞅著當朝天子與當朝第一權貴之臣二人窩在角落私下議論,成央等人儘管也明白不該去偷聽,但終究還是抵不過心中的好奇,一個個豎著耳朵,仔細傾聽著那二人的對話。
只可惜李壽與謝安交談的聲音實在是太輕,以至於這些心中好奇的冀州軍猛將們,隱約就聽到幾句“不厚道”、“女兒兒子”、“通家之好”之類的詞,其餘的,卻是絲毫也聽不清楚。
而除了這些冀州軍將領外。八賢王李賢亦直視著那勾肩搭背的君臣二人,心下微微嘆了口氣。
說實話,他是極其不提倡李壽與謝安私交過密的,至少不能在有人的情況下過於親密,畢竟這樣一來,會有損於李壽這位大周天子的威嚴。只可惜,他雖說是李壽心中敬重的八皇兄,但終究遠遠不如謝安在李壽心中的分量。
大概是過了一刻辰工夫,李壽這才放開謝安,滿臉笑容地回到了大廳中央的席位中。瞧他滿臉春光的模樣,彷彿冀京之圍已解,北疆大軍已被徹底擊潰一般。
反觀謝安,卻是幾番搖頭嘆息、欲言又止,時不時偷偷觀瞧廳內一旁金鈴兒懷中的女兒妮妮。
而就在這時。屋內忽然傳來啪地一聲響動,眾人下意識地轉頭望去,錯愕地瞧見,劉晴的右手重重拍在桌案上的行軍圖上,滿臉慍怒地瞧著坐在桌案旁懷抱兒子末末的長孫湘雨。
“我不同意!”
屋內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這兩位好似鬥雞般的奇女子怎麼又對上了。就連李壽與謝安二人亦是一臉的莫名其妙,畢竟他們方才正在商議著另外一樁事,而冀州軍的那些位將領們。方才亦是豎著耳朵偷聽著李壽與謝安的談話,還真沒注意到長孫湘雨與劉晴二人怎麼又產生了矛盾。
直到北池侯文欽低聲對屋內眾人解釋了一番。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在屋內眾人各敘交情的時候,長孫湘雨以及劉晴二人正圍繞著桌案上那張安平國的行軍圖商議著之後幾日的戰術。
期間,長孫湘雨提議將城外的遼東遠征軍設法剷除,最好連帶著燕王李茂的北疆大軍、甚至是漁陽鐵騎亦重創一番,以一場勝仗開啟僵持的局面。
而劉晴則主張派兵前往博陵。為梁丘舞以及她麾下的東軍神武營解圍,之後集結優勢力量,再與李茂以及北疆軍一決勝負。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各持己見的這兩位名軍師越說越急、越說越氣,當即便爭吵起來。於是乎才有了劉晴拍桌子發洩心中憤懣與不滿的一幕。
“她是……”似乎是這才注意到劉晴,李壽壓低聲音詢問著謝安,畢竟在李壽的記憶中,敢當這般對長孫湘雨這位狠辣女子橫眉豎目的,就算是在男人中卻也不多,很難想象一個看似只有十七八歲的半大女人竟然如此對待長孫湘雨。
說句毫不客氣的話,就算是他李壽身為大周天子,有時對長孫湘雨這位奇女子說話心中亦隱隱有些不安,畢竟那可是一位擁有傾世之才的智者。
見李壽詢問,謝安遂低聲在他耳邊解釋了幾句,只聽得李壽恍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