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子麼?真是嫡庶有別,親疏遠近,天壤之差,讓她不免替廿一心寒不忿。
不過秦瑤很慶幸,此刻不是發脾氣使性子的時候,應以大局為重。她盤算著,左禮謙所求的很可能是為寧從文解毒的事情,而她若是能幫忙不妨就答應下來,再以此為交換,利用左禮謙調動寧家的勢力保護廿一。她必須儘快想個穩妥法子,讓廿一避開王府這些人的折磨凌虐,至少能好吃好喝地多休養幾日才行。
廿一跪在地上安靜地聽著他們說話,琢磨著二小姐話裡話外的意思。她是王爺的女兒啊,為何聽起來是願意幫助寧家的?就因為寧家家主是他的父親麼?她說過要幫他,所以她義無反顧,她甚至在違背王爺的命令。
他只是她的奴隸,不應該啊,她不應該為了一個奴隸做這些危險的事情。
二小姐就算是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喜歡他,也完全不必這樣付出。何況他就要死了,他欠她的還沒還清。
廿一很想說服自己眼前所見所聞所感都是假的。
可一切又是那麼真,二小姐近在咫尺,就連幽幽體香亦是可聞。他無法再騙自己。
二小姐不止一次對他說,她是喜歡他的。他記得越來越深,已經刻在骨子裡,在傷痛的時候只用稍稍回味就比靈丹妙藥還管用,能迅速緩解不適自我麻醉。
其實還有她說過的所有的話,一顰一笑,生氣瞪眼或是溫柔體貼,楚楚可憐或是豪爽大方的樣子,都是那麼美,他怎麼也忘不了。
他猛然意識到,他竟是不由自主,慢慢開始,信她了。
87連夜求解藥
正如秦瑤所料,左禮謙開口求的果然是與寧從文有關。原來上午寧重樓帶著車馬金銀出城,計劃是去白鹿女學求高人為寧從文解毒,結果半路寧重樓離開,剩下的人不敢耽擱,分出一批仍是去了白鹿女學。不過那位高人脾氣古怪,也不知是嫌禮數不周還是與寧家有過節,總之明擺著不願意來。寧家雖然也派人去了別處請來了大夫,可是直到晚上也不見治療有什麼起色。寧從未仍舊昏迷不醒,喂什麼吐什麼,不吃不喝的,急死人。
秦瑤一開始沒想到自己的那位乾孃會與寧家有什麼過節,不過小心一點總是沒錯,所以她答應幫忙去白鹿女學試試請人,並不曾把話說死。左禮謙是疾病亂求醫,覺得秦家二小姐至少表面身份高貴,平南王的女兒就算是白鹿女學的人也不能不給面子吧?
秦瑤心裡頭對那個曾經將廿一當馬兒騎的寧從文沒有半分好感,只為了能取信寧家,救人是一定要做的,但是能否達到把人救活治好,她並不在意。因此她打算表現的積極一些,讓左禮謙看出她的誠意就好,至於去了乾孃那裡,人家就是不答應過來救人,她亦不會犧牲自己的利益去成全寧從文。
於是秦家二小姐受寧家左總管懇求,連夜備車再次出城,去白鹿女學請那位傳說中擅長解毒的高人。
秦瑤可以做樣子不睡覺連夜去為寧家奔走,但她捨不得廿一跟著操勞,本是打算著將廿一留下養傷。忽然她又想到守在下奴院子門口的秦三才,還有明知廿一可能是家主之子仍漠然視之的左禮謙,她怎能放心?就算她從中使計,讓秦三才與左禮謙相互牽制,可這兩人沒一人是真為廿一著想的,若他們私下裡有了勾結和解,怕是最終吃苦的還是廿一。
思前想後,秦瑤決定不能與廿一分開。她煞有介事編了藉口,硬是將廿一帶在身邊,將秦三才打發留守在寧家。
深更半夜,四下漆黑,細雪飄散,寒風凜冽。
這種壞天氣裡,平時路上一定是沒有行人的,如今卻有一隊錦衣護衛騎著高頭大馬簇擁著一輛豪華馬車急匆匆出了城,連夜趕路奔往白鹿女學。
秦瑤躺靠在寬敞的馬車內,努力睜著眼,不過腦子裡早被睏倦之意塞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