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菊花點點頭,又搖搖頭,想了想回答道:“哥主要是不想把你嫁遠了。要是你嫁出村,我看不到你過得到底咋樣,心裡就不放心。我想把你放在跟前哩。可是村裡的這些男娃,論人品,當然有很多人都不錯,可是他們都沒有槐子跟你親,我也瞧不準他們到底能不能嫌棄你。可是槐子這人我是曉得的——你也是曉得的——他從小跟我一起帶著你玩,可從沒有嫌棄過你。之前說出那樣的話,不過是心裡沒那個想法,實話實說罷了。唉!這個哥哥可是有經驗的——我對柳兒和梅子其實都沒啥想法哩。你想要好好地瞧瞧槐子的真心,哥哥也是贊成的,也不能因為咱們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就輕信他——人可是會變的。”
他見菊花含笑不語地聽著,又補充說道:“所以,這麼一比較,槐子就比其他人合適了。你要是選了他,就在我眼前,你過的好不好,我都能瞧得見。要是他敢對你不好,哥哥肯定不能饒了他;要是他嫌棄你,哥哥立馬打他個半死,再把你領回來。”
聽得菊花“撲哧”一聲笑了,開心地說道:“瞧哥哥說的,槐子要是曉得你這想法,還敢娶我麼?”
青木撇撇嘴道:“他不敢?他急著哩。如今……如今也不是他想娶就能娶上的,是吧?”
菊花重重地點頭道:“是!妹妹我雖然長得醜,那也不是誰想娶就能娶的,得瞧我樂意不樂意嫁哩。”
青木聽了就高興地笑了。
其實他剛才是想說劉三順還在旁邊等著哩。他想,要不要讓妹妹知道三順也喜歡她,好讓她跟槐子比較一下,挑選一下?
不過,想想菊花的性子,還是不要說的好。菊花要是喜歡劉三順的話,不用自己說,那她也是能注意到的;要是不喜歡的話,自己說了,還讓妹妹不自在。
兩人說著話,牛背上的來壽也不插嘴,自顧自地對著河對岸的田野大聲呼喝,興奮之極;大黑狗也不甘寂寞,昂首“汪汪”地叫喚,彷彿對面藏了陌生的東西,引起了它的警惕。
菊花望著暮色下的山村、田野和近處的小河,滿足地嘆了口氣道:“急啥哩?慢慢來就是了。不過哩,要是不出大的意外的話,我也不想對外嫁。這地方越來越美,我可是花了心思的,總不能讓我忙一場,卻沒享受到。到一個新的地方,又要重頭開始建,太費勁了。”
青木笑道:“我就是這麼想的。旁的村都比不上咱村哩,怪道那些人都不樂意把閨女往外嫁了。”
說起這個菊花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她又想起三十晚上狗蛋說的話了。
青木指著張槐家的那塊地對菊花說道:“槐子雖然要到秋天才蓋房,可他等不急,已經找了不少的果樹苗,栽到那塊地上了。還有兩棵櫻桃樹哩。”
菊花一聽,忙問道:“噯喲!那你咋沒要一棵來哩?”這櫻桃可是好東西。
青木呆了一下,他不好說“其實這些往後還不都是你的,所以我才沒費事要過來”,只得安慰她道:“我去問問他從哪弄來的,再讓他幫咱弄一兩棵來。”
他心裡也納悶:槐子是不是故意的?以往有啥好東西就急忙送過來了,那真是見面分一半,這回的櫻桃樹可是不常見的果木,偏偏這小子又不送了,想是為了栽到自家,好吸引菊花吧!
菊花疑惑地問道:“他眼下就把果樹啥的栽上了,回頭蓋房子的時候不是礙事的很?”
青木道:“他又買了幾畝地基,把地方擴大了。說是往後跟咱家似的,菜園子就擱後院,還要種一片竹子。果樹哩,這邊少種些,等搬過來後,把老屋子那邊全種上各種果樹,弄成一個小果園。”
菊花聽得出神,忍不住心裡也活了起來,問道:“哥,今年種兩季稻子,你心裡有成算麼?咱那地要不要再劃一塊出來種果樹?不然又是山芋又是黃豆和玉米,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