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解除安裝完畢,監工們就會用棍棒把奴隸驅趕到別的地方繼續幹活,雙方很少有語言溝通——臨高穿越者元老院最初也是想要培訓一批翻譯的,誰知很快就發現這是一項不可能的任務。雖然這些東南亞土著奴隸在中國人的眼裡,看著都是一樣的矮小黑瘦,好像都差不多。其實他們卻是屬於至少幾十個不同的民族,彼此語言各不相同,而且誰也不知道販奴船運來的下一批奴隸會是從哪個旮旯裡抓捕的……所以奴隸營的監工們很快就放棄了任何文明管理的打算,從一開始就對奴隸執行棍棒教育,時不時給他們一頓暴揍——對於天性散漫的野人土著來說,這些皮肉之苦反倒是教會他們守規矩的最有效方式。
每完成一筐煤炭或其它貨物的裝卸,東南亞土著奴隸們就從歸化民監工的手上拿一枚竹牌。想要吃飽飯就得完成工作指標,湊齊規定數字的竹牌。怠工的結果是吃不飽,第二天沒力氣幹活,最後在重體力勞動下漸漸被餓死。拒絕勞動的奴隸則會被直接處決,屍體掛在奴隸營地的絞刑架上風乾――直到有新的犧牲品被掛上去,或者腐臭得厲害,被醫生認為有引發瘟疫的威脅為止。這是十七世紀全球通行的慣例。
雖然這樣的場面如同人間煉獄,但不得不說,使用奴隸勞動真是比任何血汗工廠都要爽快。只要有足夠的糖和朗姆酒用來跟各路海商交換奴隸,勞動力就不再是制約海南島開發事業的短板。至於有多少東南亞土著奴隸會為此埋骨異鄉……嗯,弄些外人來當替死鬼,總比讓自己的人民去死來得強些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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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乾淨整潔的車廂內,看著車窗外一幕幕髒亂嘈雜、令人不快的殘酷場景,那幾位臨高集團的穿越者在以前或許還會有些不忍,到現在早就已經對此有些麻木了,索性拉上窗簾眼不見為淨。
至於豪華餐車裡的黃石將軍,早已看慣了最殘酷的殺戮和奴役,各式各樣慘絕人寰的事情在遼東見了不知道多少。對此更是不會有什麼反應。至於來訪的“長州宿老”守隨信吉,這位日本的“漢學家”雖然看著確實是文質彬彬,一副溫和學者的模樣,但他在日本列島上揮師征戰之時,各種劫掠村莊,焚燒城下町,對町人村民進行“亂捕”和“人獵”,或者酷刑虐殺敵軍士兵的殘忍之事,也從來都沒有少做。
此外,日本那些金銀礦山裡的生存環境,恐怕也未必比海南島這邊的奴隸營好上多少。
而闖蕩無限空間的馬彤學姐,更是連喪屍滿城、核彈滅世的煉獄級模式,還有中世紀黑死病的“死亡之城”噩夢場景都見過,與之相比,奴隸營的這點小場面,真的是完全算不得什麼。
只有那幾位“東林旅遊團”的江南士子,一臉正氣和不忍地對此議論紛紛,儼然一群人道主義鬥士。
“……髨賊真是不仁不義,存心要敗壞我中華聲譽啊!行如此暴虐之事,居然還有臉自稱大宋後裔?!”
“……史籍有載,華夏曆代先賢聖人,皆以教化蠻夷為己任。我皇明自開國以來一向厚待四夷,薄來厚往,施恩於海外,就是為了宣揚我朝仁慈君子之風啊!髨賊僭號宋室苗裔,居然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這般苦役蠻夷,其手段堪稱令人髮指,哪有半點泱泱大國的禮儀風度?這是華夏之人應該做的事情嗎?”
“……這狼子野心的髨賊,難道是要率獸食人嗎?若能面見髨賊君王,吾等必要面唾之!”
……
雖然顧忌著車上的這許多“髡賊”,不敢說得太大聲,但諸位“東林君子”還是壓低了嗓門,站在道德的高度上,大肆抨擊澳洲髨賊的“殘暴無仁”、“結怨四夷”,好像他們自己個個都是樂施好善的大好人一般。
只有跟著這支不靠譜業餘查案隊伍從南直隸(當時的安徽江蘇兩省都被劃為南直隸,河北省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