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說過,河北有座巾幗莊,莊裡高手都是女子,武功獨到,行事也多俠義。這藍靈玉雖然言語無禮,總是因為把我當作行止不端之徒的緣故,那麼是個嫉惡如仇的心腸了,看來似乎也是女子。嗯,不錯,只因她眉宇之間英氣太盛,一時倒瞧不出。”想到這裡,便即坦然,說道:“在下文淵,這張琴是本門一位任師叔所傳。”
藍靈玉身子一晃,叫道:“你是說任劍清嗎?”文淵心中大奇,道:“正是,原來姑娘知道。”藍靈玉怔了一怔,忽然喝道:“你是任劍清的師侄?這文武七絃琴是他給你的?”文淵道:“是啊。不過這位師叔不喜歡分輩份,我們平日稱兄道弟便了。”
藍靈玉低眉沉思,忽然滿臉怒色,喝道:“果真如此,你可丟盡他的臉了!任大俠何等了不起的英雄,竟然有你這種敗德喪行的後輩,哼,哼!”說得聲色俱厲,似乎十分氣惱。
文淵心道:“原來她認得任兄,此事可得說清楚。”便道:“此中實在有諸多情由,待在下說起來,姑娘便知道了。”藍靈玉道:“什麼情由?你說來聽聽。”自己坐入了車中,外頭又有人駕起車來。
文淵便把結識任劍清的經過,乃至和康綺月交手,不慎中針之事,一一說了個概要。藍靈玉聽了,半信半疑,道:“如此說來,你倒不是淫賊,反而是端方君子了。不過單憑你一面之詞,我也不能盡信。也罷,等回莊之後,找任大俠問清楚了,若然不錯,自當向閣下陪罪。”
文淵吃了一驚:道:“怎麼?這車是往河北巾幗莊去嗎?”藍靈玉道:“沒錯。”文淵道:“在下尚有友伴在襄陽相候,需得先去通知一聲才是。”藍靈玉道:“你稱作師妹那姑娘,我已派人送她到襄陽一處藥鋪救治,清醒之後,她總也會說明此事吧?若你所言不假,你師妹必會去跟那些人會合,我屬下自當一路護送他們趕來會面。今日早已出了湖北,你還要我折回去不成?”
既知藍靈玉已有佈置,文淵稍稍安心,心道:“所幸師妹已被救起,那就好了。只不知小茵和紫緣姑娘是否安好?康綺月手下並非高手,小茵應該不會有失。此行既往河北,正可順道至京城一探皇陵派的究竟。任兄說他們要選新的長陵守陵使,不知選定了沒有?”
藍靈玉向兩個少女吩咐道:“阿纓,阿穗,你們看好他。”掀開車帳,拿了文武七絃琴,縱身而出,穩穩當當地乘上那匹與車並行的黃膘馬,身手利落之極。
白衣少女阿穗隨即拉上帷幕。
文淵心道:“她們不解開我的|穴道,畢竟還是對我不能信任。”他一番運氣下來,|穴道已衝開了兩成,若不說話,專心運功,要自解|穴道原也不難。只是他尚有疑團未解,又即向那兩名少女問道:“兩位姑娘,你們尋到我時,我是怎麼一個樣子?”
紅衣少女阿纓橫了他一眼,道:“你少油嘴滑舌的,想討嘴巴上的便宜麼?”
阿穗別過臉去,更不出聲。文淵一聽,心裡頗覺尷尬,說道:“在下那時昏昏沉沉,人事不知,或許甚為失態,實在抱歉了。”
阿纓道:“既然這樣,那就罷了。你那時候可真是難看死了,咱們三莊主上前在你脖子後打了一記,本來要一招殺了,只是見了你揹著那琴,就收了手,說要問清楚,再殺不遲。”又聽阿穗道:“你啊,都已經昏倒了,還要亂動亂叫的。三莊主說你服了康家兄妹的……那個春方兒,要我們給你灌了好多冷水,還有些甘草什麼的,才靜了下來,倒弄得我們一身髒兮兮的。”說著臉上微微一紅。
文淵不禁大感慚惶,心道:“唉,雖說我被藥力所迷,但是如此麻煩人家,總是於心不安。”又想:“任兄知道此事,不知做何感想?這位藍姑娘似乎對他甚是敬重。這姑娘行事好快,必是不簡單的人物。一見之下,我還道她是個少年俊傑,哪裡像是姑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