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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又放開了。我敢肯定他正在做某種決定。“傑茜,我可以想象,這件事令你感到多麼困惑,但是,我什麼也不能告訴你。我希望我能,但我不能。”“她在懺悔的時候跟你說過什麼嗎?”這似乎有些出其不意,他好像從來沒有想到這一點。他朝我探過身來,臉上帶著一種溫和、理解的表情,似乎要表示一下親熱。我有一會兒甚至覺得,他可能會拉起我的手。“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過於探究此事的話,對你母親來說也許不是一件好事。我知道這可能跟你的想法正好相反——如今人們受到各種宣傳的影響,認為我們必須挖掘出我們的每一丁點可憐的歷史,然後將其研究個半死,但是,對個人來講,這未必永遠是上策。奈爾想把內心的秘密留給自己。也許我們應該尊重她的意思。”他抿起嘴唇,臉上流露出一種痛心、懇求的表情。“傑茜,我需要你相信我。相信你的母親。”我剛想同他爭辯,然而,他伸出一隻手,放在我的面頰上,他的臉上呈現出一個淳樸、寬容的微笑。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沒有抽開身,我們就那樣待了一會兒,然後,他轉過身,向教堂走去,一邊走一邊擺弄著他的破草帽將它戴到了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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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朝著沼澤地坐在長凳上,一直到多米尼克神父的身影消失。剛才怎麼了?他看上去那麼誠懇。真誠。傑茜,我需要你相信我。我似乎應該相信他。他畢竟只是一個喜歡玩咚咚敲門遊戲的老修士。大家都喜歡他。尤其重要的是,凱特信任他,而凱特·鮑爾斯可不是一個傻瓜蛋。想愚弄那個女人,似乎不大可能。我困惑不解地仰起頭來,兩隻魚鷹正拍打著翅膀在霧中劃一個大圓弧。如果多米尼克神父說得對呢?我想弄清楚母親的動機會不會雪上加霜呢?我的目光落到長凳上夾在我腿邊的《美人魚的故事》上。我把書翻到了扉頁。他用獨特傾斜的字型寫道:“你以為是哪位嗡嗡呀?”

然後,草簽了自己的名字。我望著他的簽名,漸漸地意識到——我不信任他。我沒有信任他。我心裡明白,我應該信任他,母親和凱特對他有一種徹頭徹尾的信任,但是,我卻無法做到這一點。我看了一眼手錶。剛過十一點鐘。我很快就該回去給母親做午飯了,但是,我突然感到一陣衝動,想溜到教堂裡看一看美人魚椅子。我最後一次看到美人魚椅子是在我離開家上大學之前,大概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儘管我和邁克小時候在椅子上爬上爬下度過了許多童年時光,但是,我始終將椅子同我的父親聯絡在一起——我估計,那是因為他是第一個把我帶到椅子那兒去的人,他給我講述了椅子的故事,他愛這把椅子幾乎像愛他的船一樣。然而,母親卻不想沾椅子的邊兒。並不一直是那樣的。在父親去世之前,她對椅子毫不介意。年復一年,人們將美人魚椅子從教堂扛到兩英里外的渡口碼頭上,舉行“漁船賜福”儀式,父親便是其中一個扛椅子的人,母親鼓勵他這樣做。修士們通常挑選虔誠的教徒,約瑟夫·杜波依斯卻是一個地道的異教徒,但是,他總能利用花言巧語得到這份差事。他說過,他只是相信給捕蝦船祝福這件事;他並不在意誰來祝福——聖女茜娜拉、上帝、修士們,還是那個名叫馬克斯的狗。但是,我想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我的母親熱愛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