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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她行到門前,卻又折轉回去,緩步來到竹林中的小亭子處。這座亭子被稱為“此君亭”,原本便是極清幽的所在,她再度緩緩吹響簫聲,簫聲在竹枝之間委婉盤繞,當真是痴之極至。

一曲吹罷,她的得輕輕的掌聲響起。

賈元春心中一驚,慌忙回過頭來,見那人是韓妤,立刻施禮道:“見過婕妤。”

“你這簫吹得極好,便是草木也被打動了。”韓妤微微頷,伸出一隻手來,牽著她纖細的指頭:“只是這曲子,也太過哀婉了些。”

“奴下回不敢了……”賈元春微微抖,韓妤話語間,隱約看破了她的用意,她既是羞愧,又是憤怒,更多的還是害怕。

“我時常想,咱們這課程還是單調了些,聽得元春的簫聲,我有一個想法,不如為妹妹們再開簫技這一科,便由元春妹妹來教,我也正好跟著學學,妹妹以為如何?”韓妤溫柔地拍了拍她地手背,彷彿是示意她不要害怕。

賈元春咬著唇,低聲說道:“是。”( )

一七二、臣意彷徨聽聖斷

宣繒這個席參知政事當得確實比較失敗,他的去職,在朝中根本沒有引起多大反響,或說,朝中大小臣子想的都是天子之怒,而根本不在意他這個成為天子瀉怒火的可憐人。雖然象此前參政致仕一樣,宣繒也得了些諸如“太子少師”之類的虛銜,可是天子沒做任何挽留,這讓宣繒離開臨安時顯得分外淒涼。

天子以宣繒之去位,向眾臣宣告,他雖寬厚,卻有底線。而那東勝洲與新洲之地,卻是比瓊崖更為可怕的存在,貶竄瓊崖,如蘇軾一般,尚有活著回來的一天,但“派諸”東勝洲與新洲為官,只怕連魂魄都不得迴歸故里了。

這個威脅是極厲害的,故此一時之間,士大夫只得收住對淮北與京東的口水,另尋他法,等待新的時機。

緊接著,新的參知政事任命出來,原四川制置使、嘉定十七年被拜為禮部尚書卻因國喪不就的崔與之,被任命為參知政事籤判樞密院事。

這既出乎眾人意料之外,卻又讓人不得不服。便是自視甚高的真德秀,在聽到這個任命之後也讚歎道:“天子得其人也,吾量未若南海之寬。”

崔與之此人時年六十八歲,長期帥蜀,又是當今學術大師,他的弟子洪諮夔也有宿儒之稱,在一些學子眼中,幾乎可以與真德秀相提並論。以趙與莒對崔與之的瞭解,此人極有經世救民之心,而且頗通事故,善與人處,若得他相輔,自己在朝中所受掣肘便會小許多。

拜崔與之為參知政事的詔書是寶慶元年十二月十二日詔布天下,崔與之此時在家鄉隱居,詔書要送達到他處。還需時間。不過趙與莒倒不急,事實上這個任命一出之後,無論是葛洪還是薛極,做起事來都分外賣力一些。

他們總算意識到,即使離了他們,天子囊中也有得是人物。

趙與莒現在擔憂的是,朝臣們利用洪諮夔的關係,將崔與之直接拉過去,那樣的話,去一個宣繒。來了能力十倍百倍於他的崔與之,事情反而不妙。

故此,他加洪諮夔禮部侍郎,遣之為使,去金國通使。遠遠地將洪諮夔打走,待到他自金國回來,朝中局勢應該已經穩定下來了。

趙景雲靠在椅子之上。疲倦而滿足地嘆了口氣,看著自家在紙上寫的這一串文字。

這月餘以來,他始終走訪於臨安各處。大街小巷、作坊店鋪,他幾乎跑了個遍,所花費地車馬費用,便不知幾何。在這過程之中,他現許多問題,這些問題看似互不相干,卻總是指向一處。

流求。x

臨安城的羅織坊原先極多。這些羅織坊的坊主們原先最怕的是官府強徵他們去織鹽袋。但現在不同,據說官府現在所用之鹽袋,盡數由流求供應,不僅價格低廉,而且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