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說什麼都不必顧忌,一句話說得不對,惹得帝王猜忌不說,也許還會得罪不少人。成王和右相分明就是看在姜梨年少無知,想要引得姜梨說話,落入他們的陷阱。姜元柏就要幫姜梨說話,但就在這時,姜梨反而開口了。而她開口說的話,卻是令殿中的每一個人都愣住。
光是那張麵皮,沈玉容的確是很能唬人的。要知道當初他只是個秀才的時候,就有許多富家小姐上趕著要嫁給他。如今他做了官兒,穿得華貴,氣質越發出眾,倒是比從前更加招人稀罕,難怪永寧公主見了,不惜謀害自己這個正室也要嫁到沈家。只是這樣的沈玉容對姜梨來說,卻更加陌生,更加厭惡,更加看不起了。
她道:“陛下,臣女長途跋涉,帶桐鄉百姓來長安門鳴冤鼓,是要狀告惡官馮裕堂。還有……請陛下為前任桐鄉薛懷遠定罪!”
雖然如此,姜梨卻也能猜得到葉明煜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不由得在心中冷笑。
“定罪?”洪孝帝一頓,問:“何為定罪?”
葉明煜也看直了眼,道:“那小子是誰?這麼年輕,我看著官兒做得不小吧?長得還挺俊,阿梨你要是和他……”葉明煜瞥見一邊葉世傑的眼神,便又硬生生地將“在一起”三個字嚥了下去。
“眾所周知,桐鄉縣丞薛懷遠貪汙賑災銀兩,證據確鑿,是朝廷的蛀蟲,陛下尚且崇尚清減,一個小小的桐鄉縣丞卻能如此膽大包天,是對皇室的不敬。僅僅下獄斬首何足掛齒,臣女看來,當行千刀萬剮之刑!”
沈玉容來得偏晚了些,不過他一進殿,許多朝臣就湧了上去,紛紛熱絡地與他打招呼,頗有些上趕著討好的意味。沈玉容面上帶著和善的微笑,他容貌俊美,溫文爾雅,在這朝廷之中,如一股清流,惹人注目。
葉世傑一愣,跪著的馮裕堂連低頭都忘了,直直地看向姜梨。誰都知道,姜梨為了薛懷遠奔走不停,便是站在薛懷遠一邊,可眼下竟然說薛懷遠斬首都不夠,還要千刀萬剮,她是瘋了嗎?還是一開始她就並非站在薛懷遠一邊的?!
還有許多熟人,譬如柳絮的父親柳元豐柳大人,季淑然的父親季彥霖,姜梨還看到了沈玉容。
葉明煜也心中一驚,萬萬沒料到姜梨會說這話。姜梨對薛懷遠,一路上的照顧他都是親眼看在眼裡,那比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姜元柏都要親近多了。此刻竟然說出這種話?葉明煜險些懷疑眼前這個姜梨不是自己的外甥女,而是什麼人易容而成的。
成王站在一端,冷眼瞧著姜梨一行人,瞧著他的樣子,十分陰冷殘暴,令人膽寒,即便姜元柏葉明煜在這裡,也絲毫不肯收斂。
成王和洪孝帝也十分迷惑。前者是不解,後者是懷疑。
姜元柏也看到了姜梨,對姜梨微微點了點頭,他自己尚且自顧不暇。這案子是他嫡親的女兒親自攪和出來的,許多同僚都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又看著姜梨,頗有深意。
唯有沈玉容和姬蘅二人,神色和百官截然不同。
葉明煜見姜梨和葉世傑一道進來,這才鬆了口氣。他就怕成王找姜梨麻煩,看姜梨安然無恙,這才放心。
沈玉容神情異樣,瞧著姜梨的目光帶著深思,彷彿是第一次認識姜梨似的。姬蘅卻一點兒也沒有為姜梨擔心的意思,甚至也不意外,就像姜梨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只是眸中含著些許有趣。
今日本是提審,倒也不必這般勞師動眾,但看過摺子的洪孝帝偏偏選擇了“廷議”,還讓姜梨來主導,這其中的意味就令人深思了。不過是一個縣吏的案子,哪裡稱得上什麼“重大”,弄成這副樣子,一些聰明人就開始猜測,其中是不是還有別的隱情。
“繼續。”洪孝帝道。
殿中已經來了不少臣子,皆是今日來“廷議”的臣子。多年以前,先皇在世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