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侯覺得自己有些撥不開眼兒,有些貪婪地盯著那巧笑嫣然的面龐,可轉念想起那日暖閣裡的情形,目光卻又轉冷。
“微臣聽說聖上前段日子身子不適,怎麼不將養著,反而跑到這上書房裡來了。”
聶清麟收斂住微笑,端正地答道:“太傅日理萬機,還抽出閒暇來操勞朕的後宮之事,朕是來向太傅道謝的。”
衛侯放下了手裡的奏摺,坐直了身子問道:“皇上可還滿意?”
只見龍珠回道:“只要是太傅替朕挑選的,必定是個賢后,只是送來的幾位女子各有其妙,朕一時無法取捨,還請太傅做主,替朕定奪。”
衛冷遙的一雙濃眉簡直都要立起來了,過來半響倒是氣極而笑:“皇上倒是信任微臣,既然如此,那麼微臣就斗膽替皇上做主了。”
小皇帝聞聽此言,倒是鬆了口氣,起身說道:“太傅國事繁忙,朕就不多叨擾,一會太醫要要來請脈,朕要先回寢宮了。”說完便起身離開了書房。
衛太傅還真沒想到這皇帝居然對自己的終身大事毫無怨言。就算是再挑剔惡毒的佞臣,也挑不出這皇帝的錯處,真是個言聽計從的好傀儡!
“咔啪”一聲,衛冷侯手中的毛筆斷成了兩截,看著定國侯氣得發白的俊臉,嚇得端著茶水進來的阮公公放下茶杯就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咳,再過段時間,就是那小皇帝的生辰了,可是他怎麼覺得最近這小皇帝是卯足了勁兒,要把這生辰變祭日啊?
城西的水道塌陷,也是由來已久的問題所至。河道兩岸的樹木被前幾年大量湧到京城附近的災民砍去做了燒柴的柴草,土地失了樹根的把持,又因為入冬前的一場暴雨,兩岸河堤大量土坡下滑,一下子墊高了河床,堵塞了運河。
冬天正是一歲之寒。運河水淺處易結冰,一時間疏通起來真是個費力的工程。
雖然斥責了工部的侍郎,但是還要平定一下來往貨商的民心以表示朝廷的重視。
禮部酌情安排了皇帝親赴運河之畔,祈求上蒼保佑,水澤暢通,另外有用真龍壓一壓這作亂的土龍之意。
馬上就到賞燈節了,趕個禮部推算出來的陽氣正盛的日子。小皇帝又要整裝待發,準備去運河走一走過場了。
到了運河之畔擺設的祈天祭壇時,聶清麟才發現那太傅監督工程的進度,恰好也在,也可能是太傅的意思,正好與皇帝一起祈福,以示君臣同心。
禱告祈福的文章都是翰林院的大儒精心擬寫潤色的,讀起來朗朗上口,聲情並茂,感天動地,就算真有那作亂的地龍,聽完了也保準羞愧地哭死在窩裡。
好不容易走完了過場,太傅又代表皇上親自召見了幾個商賈的代表,以示安撫。
聶清麟清閒地坐在鑾駕裡,看著太傅向商賈詢問損失,又親口承諾朝廷會派出兵馬保證他們的陸路上繞道時的安全。
那一臉的平易近人,覺得他可真是當天子的料。這些商賈,走南闖北,人脈廣絡,見識了太傅的憂國憂民的一面後,估計不久要成為流傳大江南北的賢臣佳話了。
見完了這些商賈后,太傅走到鑾駕前,看著皇帝淡淡地說:“皇上也是難得出來,是否想跟微臣一起微服去看一看附近村落裡的百姓?”
聶清麟有些愕然,一直不太肯搭理自己的太傅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但是太傅說的,她一向都不反對。
因為是出宮,安巧兒不方便出來,帶的都是服侍的小太監。也幸好這幾日的纏胸布裹得夠緊,龍袍下面又著了夾襖,更衣的時候就算是小太監服侍的,也不怕被看出破綻。
不一會,小龍珠就換裝成了一個粉雕玉砌的小公子。而太傅大人也穿上了便服,猶如一個富家的青年貴公子,上了馬車時,聶清麟才尷尬地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