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為免酒後失儀,便是男賓女眷分開兩席。兩處宮殿各不相干。
衛侯的弟弟衛雲志也前來赴宴,因為南島淪陷時,貨船損失得厲害,太傅大人安排著他與一干衛家的船工下人們都入了京城暫時等待船廠新造出來的大船出埠。衛雲志自然是要先進宮,向自己未過門的公主小嫂子請安,另外趕在宴席前,將衛府傳給長媳的傳家寶貝一併呈給公主。
“爹孃囑託雲志這是傳給衛府長媳婦的,民間東西鄙陋,還請公主不要嫌棄。”衛雲志跪在地上雙手恭敬地呈送一隻木盒上來。
太傅坐在一旁笑道:“阿志禮節太多,此處是內宮,有無旁人,趕緊起來說話,你的嫂嫂低頭看你,累得快要脖兒痛了。”
衛雲志聽了哥哥這麼一說,禮節卻是更加恭敬了,只因為他想起了自家老子說的話“你那混賬哥哥沒有禮數大小,你入了宮裡可不能盡隨了他,丟盡了我們衛府歷代的老實本分!”
聶清麟接過嬤嬤遞過來的木盒,輕輕開啟一看:盒裡的手鐲竟是跟以前衛侯為她親自佩戴的那尊保命玉佛一樣的玉質,一看那溫潤的樣子便是多年的老物,不知過了多少衛家兒媳的手,用手輕輕一摸便覺得溫潤進了心底。
原先在書房那一幕,二人雖然未曾發生口角,可是心裡到底是有些鬱結。不過現在,倒是因為衛府二老的有心,而微微化解了些。
她與衛冷侯從相識到如今,俱是與世間男女相愛之路大相徑庭,就算是鄉野的豔史俗本也沒有膽子編纂出這樣的一路傳奇,儘管沒有媒妁之約,又是這般的荒誕,可是得到衛府的二老的認可,不覺心裡一暖,便是謝過收下。
衛雲志不在朝中為官,自然不知道公主與皇帝實為一人這樣的關節。見過公主,轉達了衛府二老的心意後,便隨著兄長去參加壽宴了。
華美的宮殿裡,宮人們魚貫進出,只見手裡的托盤上是不同藥性的鹿血被分裝在大大小小的白玉杯裡,被送到了兩座大殿中去。再參合不同的美酒飲下。
往年這是先皇最得趣的時候,呈送給皇帝的鹿血是含有壯陽藥性的,若是摻了烈酒堪比最強的宮中秘藥,今年供奉的藥鹿還是先皇健在時就專門飼養的,因為荒淫無度的生活,魏明帝的身子骨早就有些空虛,這專門飼養的藥鹿的藥性更甚,倒是能幫先帝提振起昔日雄風,夜御二女也不在話下。
但凡男子,誰不愛那盡興的滋味,這等鹿血就是一小杯若是放到民間,也是價值連城的靈藥。鹿苑的太監倒是懂事,俱是將這頭養了二年的藥鹿的鹿血專門配上一壺呈給了太傅大人享用,又另外配了一小壺送給到了永安公主這裡。
如今宮裡哪兩位是正經的主子,阮公公這次可是門門兒清了!知悉公主皇上竟是同一人時,阮公公便是躲在屋子裡足足冒了一身的冷汗,捏著指頭往前推算著日子,自問自己還算是懂得進退,未曾在公主和“皇帝”面前稍有怠慢,這心才算是慢慢放下,服侍起來更是盡心盡力。便是親自將那鹿血酒捧送了過來,擠眉弄眼地說:“公主,這是太傅親自命人送來的,藥效奇佳,趁著溫熱沒有腥氣還請儘早飲了。”說完便施禮退下匆匆迴轉到一旁的大殿,服侍太傅去。
永安公主接過侍女遞來的酒盅淺淺的飲了一口,便覺得這酒了的腥味直往喉嚨頂去,她向來口嬌,受不得舌尖的苦楚,只飲了那一口後,便止住不喝了。倒是她身邊坐著小沈後,聽了那阮公公的話,一時好奇這藥性將那半壺的藥酒盡飲了下去。
晚宴上的花式表演很是有趣,宮裡請來了雜耍戲班子,聶清麟看得入神得趣,連身邊的小沈後是什麼時候偷偷離了宴席不知道。看了一會,聶清麟只覺得頭有些眩暈,暗道那鹿血酒的酒勁兒真是大,竟是隻淺淺飲了一口,就有些撐不住了。
於是也先行退下,迴轉了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