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空出時間來,為她安排了補課活動。
作為先生,他跟陳老夫子相比,責任心跟教學耐心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一盞燈,一支筆,一個夜晚,一個奇蹟。
晚風徐徐,將白日的悶熱吹散了不少,但密林間夏蟬呱噪,夜亦躁。
徐山山被安排在座位上學習,而古月伽容則找來幾本書籍擺放在書案,月光與燈光交融打在他的側臉上,卻是清輝玉璧,皎潔美好。
“這是你們目前在學的內容,有何不懂?”
徐山山偏側過頭,見他打算跟她徹夜授課的架勢,婉轉回道:“略懂。”
當老師的人哪能不知道學生的委婉措辭,懂即懂,不懂即不懂,懵懂即不懂,略懂即似懂非懂,一考全然不懂。
這是一點都沒學入腦啊。
他沒急著張嘴就是一頓教育,或者上綱上線對她開始洗腦行動,而是眸光溫切,道:“聽聞,你愛好以卜卦形式來讀解書籍內容?”
這是對她進行了一定摸底調查?
徐山山面不改色道:“不愛好。”
不過職業病犯爾。
“我曾讀過歸雲集與大夢星術,雖是些雜書,但也對裡面的各種玄妙事物頗感興趣,你可聽過?”
一講到這些奇奇怪怪、鬼裡鬼氣,包含天文地理的小眾文學,她就熟了。
“看過。”
很好,原來她是這一類的學生。
“那姑蘇南氏命譜、繪圖陰宅集,想必你也喜歡讀吧?”
這些書籍古月伽容平時是不看的,但奈何白鷺洲書院內獨立特行的學生眾多,上課犯規,下課分心,他總會沒收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書籍。
基於對學生感興趣事物的瞭解,他也翻閱過其中內容,倒也是有趣獵奇,雖不現實,天馬行空,但也並非一無是處,不值一閱。
他倒是精準摸到了她的偏好。
“……是。”
古月伽容有了教學的方向,他始終認為,只要學生有興趣學,愛學,便沒有教不了的學生。
是以,教學的方式不能死板的只懂硬塞強灌,聰明的人容量大,尚可接受,但萬一遇上一個腦子轉不過來彎的學生,那隻會適得其反。
“我記得繪圖陰宅集的其中有一句,倒是與你目前所學課本的內容相似,比如這一句溯洄從之,道阻且長,這是指困境中的受阻煩惱,而……”
古月伽容從她感興趣的地方找到了切入點,與她進行一番討論詳解,從而叫她明白其中深義,記下釋義,如此才算讀懂了,記下了。
這還是第二個人講如此枯燥無味的內容,卻令徐山山覺得可以聽得進去的。
她不知道古月伽容究竟讀了多少本書才能如此言之有物,但若非有龐大的知識庫來提供靈感,斷然是不會什麼都涉獵一些。
夜漸漸深了,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庭院的灰白石上,刷刷的寫字聲,燈火漸漸朦朧了起來……
驟然間,一陣風,吹熄了燈,房間黑了下來。
古月伽容訝然。
奇怪,也沒多大的風啊,為何燭火卻熄滅了?
他剛站起來,卻聽到“徐出”的聲音幽幽響起。
“先生,夜深了,你也該睡了。”
“不急,先將這一題講完。”
他打算去撥亮油燈,但黑暗中一隻冰涼柔膩的小手握住了他的。
他只覺兩人肌膚所觸及的地方,一陣陰冷寒意從中傳遞了過來,他好似肢體都變得僵硬了許多,任由對方將一步一步他引領到了床邊。
“還是早些休息吧,不然……你會被鬼吃掉的哦。”
“先生、先生——”
一陣疊加的叫喚,令古月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