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竟然當真是瘟疫,知理,你,你當初所言,竟然如實,本官怎麼就不信你呢,這下完了,瘟疫一來,死一個縣城的人都是輕的,我這官位算是坐到頭了,你們怎麼也在......”
知府一邊說,一邊朝著孟知理走來,說完了,才看到其他知縣也在這裡。
“參見知府大人——”
幾人一同行禮。
“行了行了,命都保不住了,還行什麼禮,到時候,你我他,都跑不掉,黃泉路見吧。”
知府見他們面無急色,氣不打一處來。
“大人莫急,我書信剛送去大人府上,大人沒收到嗎?”孟知理抿著嘴唇說道。
“書信?什麼書信?本官每日收到那麼多書信,哪有功夫一封封看,有什麼話,你現在當著本官的面說。”
他自來熟的坐在主位上。
面前的四個知縣,一個縣令,都站在他面前。
只要他不讓坐,幾人只能站著。
興許是心裡著急,又或者有氣,他始終沒有開口,讓幾人坐下。
“下官得知有一藥方能治瘟疫,且已經試過藥了,至於藥方,我已經寄給幾位大人了,也另外給知府大人一份,汝陵府成了這樣,只怕潁南府也好不到哪去。
恕下官多嘴,大人最好趕緊給潁南府的知府大人書信一封,切莫忘記提醒巡撫大人,越快,救的人越多,倘若上頭查下來,大人可保官位,興許,還有功勞加身呢。”
要知道,先前可是有傳言,說是蕸孰省的巡撫,準備辭官,倘若他辭了官,那誰會頂上?
孟知理並未挑明說,能當知府,已是人精,後者喜的站了起來。
“知理,此話當真?”
“下官所言屬實。”孟知理雙手抱拳,彎下腰身。
“好好好,本官若是逃過一劫,必定親自來感謝你,你放心,你的功勞,本官不會搶,藥方是你發現的,功勞自然也是你的。”
知府說話時,孟知理沒有插嘴。
......
在沒有得知皇城來人查清此事前,他絕對不能將乾女兒帶到世人面前,哪怕知府,他也信不過,倘若傳到恩辛省,巡撫派殺手過來,他有危險沒事,乾女兒絕不能出事。
又過了五天。
遙州縣幾乎成了空城。
原本只剩三萬人的縣城,百姓們被殺被燒,已經僅剩幾千人。
城裡隨處可見屍首或者被燒成灰白色的骨頭。
簡直無從下腳,看著就可怖。
猶如人間煉獄。
“怎麼樣了?還有人染病沒?”在縣衙裡抱著美妾享受的張知縣打著飽嗝問道。
“回大人的話,城中每家每戶都搜查了,但凡咳嗽的,或者面色發紅的,以及無用的老者,全部拖出去燒了,小的還順勢搜來一些金銀財寶。
數量甚大,這些人竟然都說不上來,是從何處得來的,想必是偷的,小的已經懲治過他們了,至於這些錢財,自然要交給大人來處置。”
回話的,是張知縣的心腹。
他在城中一向作威作福。
去酒樓飯莊吃喝從來不給錢,這次藉著搜查染病之人,每到一家,他都作勢要將所有人拖走,哪怕對方沒有染病,除非,拿錢來買人,五十兩銀子一條命,沒有錢,給房契地契也行,不給?那就統統按照染了瘟疫燒掉!
去到商戶家,這價錢又要往上升,五百兩銀子一條命。
還有更甚的,人要燒,錢也要搜刮乾淨,包括地和宅子他都要。
這人私自留下一半,只呈給張知縣另外一半。
只一半,就比空虛的國庫還要多。
“哦,是嗎?共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