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老闆不管那麼多,甩下一萬塊錢,這事就算結了。不,應該是,這事從來就沒發生過,煤礦一直在“安全生產”,一切正常。儘管父親平日待她並不好,但莫莉還是哭的很傷心。十指連心,親人哪,親人,也許,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什麼人比中國農民更看重這兩個字的意義,特別是在親人去世的時候。哭過之後,莫莉又進省城了,原因很簡單,有人上門提親了,她還不想這麼在農村在呆一輩子,她畢竟是去過省城的人。
因為在省城待了三個月,多少有點熟悉了,很快,她就找到了一個在一家理髮店做小工的工作,主要任務就是給客人洗頭。洗一次頭需要一個小時,五塊錢,但最後落到莫莉手裡的就只有兩塊了。兩塊錢,莫莉感到很滿足,這樣一天下來她就能掙到二十多塊,趕上她爸在窯裡挖三天煤了,她很感激老闆給了她這樣一個好工作。只是手整天在各種洗髮液裡裹著,手被腐蝕的蒼白、帶著一種病態的嬰兒般的紅腫,完全沒有了少女應有的光澤潤滑,似乎手上的青春已經隨著洗髮液溶進各式個樣的頭髮裡去了。莫莉依然做的很賣力,很認真,她還年輕,不在乎這些,而且她也沒有資格去在乎這些,是的,一個到大城市來打工的農村姑娘,她有什麼金貴的需要保養的呢?生活,她現在需要的,只是簡單安定的生活。點名找她的客人越來越多,但莫莉卻突然辭職了。原因其實很平常,平常的有點兒老套:店裡的大工阿華經常騷擾她,而她不喜歡阿華,她看不慣阿華那流裡流氣的樣。
莫莉用洗頭賺來的錢進了白山中醫學院辦的按摩學習班,她聽人說這工作很賺錢,而且畢竟上了這麼多年學,想賺錢就要投資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學了一個月後,她被介紹到了海浪洗浴中心。
就是在這時候,她認識了梅姐。當然,她很快也就知道了梅姐是幹“那個”的,和她這種純按摩的比起來是即輕閒又賺錢。梅姐是這裡的金字招牌,很多客人都是衝她來的,洗浴中心的老闆也非常喜歡她,倆人的關係也很曖昧。
就在這時候,莫大媽被查出了肺癌晚期,剛剛露出一線快樂的打工生活,又一次佈滿了陰雲。莫莉匆匆的回了邊城,又匆匆的回來了。回來後,她開始瘋一樣地工作,每天都做到凌晨三、四點,上午又第一個起來排號等活。終於和她處的不錯的梅姐看不下去了,“算了吧!別把自己整的那麼累,累死累活的,才賺那麼兩個小錢。我們是女人,我們有自己的資本。”
莫莉愣住了,她當然明白梅姐指的是什麼,但她還是聽了下去。
“你別以為幹這行有多下賤,現在這社會,有錢才是大爺。你看那些整天到咱們這兒混的臭男人,有啥好東西?可他們有錢,所以就一個個人五人六的。你知道他們為啥有錢嗎?告訴你,他們的錢沒一個是正道來的!誰會拿一個月工資到這來幹那事兒?
“以後要是你有了錢,一樣可以像那些他媽的‘上流’女人那樣。沒人會知道你以前是做小姐的,就是有知道的,他也不敢說!
“你可以去勞動。可就象你這樣,天天累死累活的,賺了幾個錢?幹活賺不了錢,那你還有什麼?只有你的身子。其實想開點兒,也無所謂,這個世界上比我們更賤的人多的是,他們罵我們賤,那是因為他們比我們有錢,可罵完了,還不是要上我們這兒來玩?他們比我們更賤!”
梅姐點了支菸,抬頭吐了個漂亮的菸圈。
“做人不能太剛烈,幹我們這行的,更不能太剛烈了。如果一個人連衣服都沒的穿,連肚子都填不飽,母親病了都沒錢治,還扯什麼三貞九烈的?我知道你的難處,誰要不是難的過不去了,也不會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