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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你指望它能起什麼用?你在白白浪費水。”

米勒沒有看他。他對查理·霍格說:“查理,解開牛隊的軛,把它們一頭一頭地帶過來。”

三個人在一旁等著——米勒和安德魯斯沉默不語,施奈德怒不可遏,氣得渾身發抖,轉來轉去,又無可奈何。米勒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破布,把它浸在水中,輕輕擠了擠,小心地舉過木桶,不讓點滴水丟失掉。

“弗雷德,你和威爾一起抓住牛角,別讓它亂動。”

施奈德和安德魯斯一人抓住一隻角。查理·霍格用健全的胳膊夾住瘦削繃緊的牛脖頸,鞋跟戳進地裡,用力拖著牛,不讓它往前衝。米勒用溼布溼潤牛乾燥的嘴唇,然後又把布浸在水裡,再擠一擠,這樣就不會浪費一滴水。

“把牛角往上抬。”米勒對施奈德和安德魯斯說。

牛頭抬了起來,米勒抓住牛的上唇,往上拉。牛的舌頭又黑又腫,在嘴巴里不斷抖動。米勒又十分小心地清潤毛糙腫脹的舌頭。他的手和手腕伸入眼睛看不到的牛的喉嚨裡。在把手縮回來的過程中,用力擠壓溼布,幾滴水滴到牛的舌頭上,舌頭像一塊黑色的幹海綿很快就吸乾了水。

牛一頭頭地被弄過來清潤嘴巴。天氣炎熱,但三個人卻一滴汗都沒有。他們把腳插進土裡,死死抓住牛。施奈德不住地輕聲罵罵咧咧。安德魯斯沉重地呼吸著乾燥的空氣,空氣像磨石一樣摩擦著他的喉嚨,讓他透不過氣。他努力不讓自己的手抖動,這樣手臂就不會從光滑的熱烘烘的牛角上鬆脫開來。每當一頭牛被清潤過後,查理·霍格就把它牽走,套上軛,又把另一頭牛牽過來。儘管他們做得很匆忙,但最後一頭牛清潤完後,也差不多用了一個小時。

米勒倚靠在馬車的側面。他的面板乾燥,如同皮革一樣有點發黃,在黑色鬍鬚的襯托下尤為顯眼。

“牛隊還不是太糟糕,”他喘著粗氣說道,“它們會堅持到天黑的,我們還剩下一點水。”他指了指留在木桶裡高約一英寸的渾水。

施奈德冷笑了一聲,笑聲幹得變成了咳嗽。“八頭牛、三匹馬,卻只有半加侖水。”

“但可以給它們消腫,”米勒說,“這點水足夠了。”

查理·霍格從馬車前面走過來。“我們現在要不要把牛隊解開了,休息一會兒。”

“不,”米勒說,“牛站在這兒會腫,上路行走還是會腫,那還不如上路。在路上行走,我們可以更好地阻止它們吃草。”

“上路?到哪兒?”施奈德說,“你覺得這些牛還能拉多長時間?”

“足夠長,”米勒說,“長到我們找到水。”

施奈德突然轉過身來,對著米勒。“我只是在想,”他說道,“馬車裡有多少鉛和火藥。”

“一噸半,或者兩噸。”米勒說,並沒有看他。

“啊,我的天,”施奈德說,“難怪這些牛那麼口乾。如果把那些東西扔了,我們會走兩倍遠的路程。”

“不。”米勒說。

“我們找到水,或許可以回來再把它們帶走。我們並不是就把這些東西丟在這兒。”

“不,”米勒說,“我們啟程時什麼樣,到達目的地還是什麼樣,否則到達目的地和不到達目的地就沒有什麼兩樣。沒必要那麼慌張。”

“狗孃養的,瘋了。”施奈德說。他踢了一腳沉重的桃木輪輻。“該死,簡直瘋了。”他又踢了一腳輪輻,在車輪邊上狠狠地重擊一拳。

“再說,”米勒平靜地說,“其實並沒有多大區別。這些土地上,只要車隊啟動了,載重的馬車和空馬車走起來差不了多少。”

“跟他講也是白講,”施奈德說,“完全是白講。”他從馬車的陰影裡走出來,朝拴在馬車後面自己的馬走去。為了不讓馬吃草,馬頭被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