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睡著了,毫無生氣,眉頭緊緊蹙著,就算是昏迷了,還是能感覺到身上的疼痛。
沈衍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減輕眼前的人兒的痛苦,他多麼想把這樣的疼痛轉移到自己身上來,就算是這傷痛的一百倍一千倍,他都在所不辭,可是,他卻沒法替眼前的人承受痛苦。
不知道看了多久,沈衍突然笑了開來,朝著趴著的陳蘇張口說道:“蘇兒,你真傻!”
他的聲音很輕,就像在說給自己聽一樣,這個女子真的很傻,傻的他心疼,這麼兇狠的刀,她怎麼能替他擋下了呢?
沈衍緊緊握著她的手,儘量讓她的身子暖和些,可是卻感覺到無比的冰冷,那種冰冷,讓沈衍無措,讓沈衍瘋狂。
他突然像瘋了一樣,拿著陳蘇的手在摩擦生熱,儘量讓對方不會冷,嘴裡念念叨叨著,“蘇兒,你怎麼那麼冷?蘇兒,你會沒事的。蘇兒,我給你暖暖,會沒事的,不會冷的……”
這樣的話一直在說,外頭的三人聽著這樣的聲音,心裡頭都隱隱作痛,不明白怎麼就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呢?
就連沈衍,他也不明白,那個人為什麼就是死抓著他不放?
不行,他要弄清楚,他要弄明白,還有,他要強大起來,讓蘇兒不讓人欺負,他不能讓蘇兒就這麼跟著他有危險,不行,不許,不可以!
就在那漫長的一夜,沈衍做了一個膽大的決定,他想著只要等媳婦好起來,他就要執行這個決定,給媳婦最好的保護,殺光那些想害媳婦的人。
等待,是漫長的,那種鑽心的煎熬,那心理的承受,讓人很容易就被擊敗的潰不成軍。
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終於,他們聽見了馬蹄聲,而且不像是一匹馬的聲音。
沈衍突然警覺起來,生怕那些人被殺死了會再來尋找。
阿明剛去看了一眼,連忙回來稟報,“是寒策,是寒策回來了。”
沈衍拿著刀的手突然鬆了下來,整個人也鬆了一口氣,他剛才已經想好了,大不了和這些人同歸於盡,都不能讓對方再傷口他的媳婦了。
現在聽到是寒策,沈衍心裡頭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馬蹄聲漸漸靠近,沈衍掀開簾子,只見馬背上的寒策手拿著火把,輕跳了下來,他身後跟著幾個騎馬的人。
沈衍疑惑的看著寒策身後的人,對方很快跳下了馬車,首先看見的,是他還算熟悉的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容珏身邊跟著的男子,年紀可能比白承風稍長几歲,但是成熟老練,而且醫術了得,大家稱呼他一聲聊先生,不是這個人特別喜歡聊,而是他懂得東西很多,總能給你說出點道理來。
“聊先生?”沈衍驚呼道,轉而卻是驚喜。
只要有聊先生在,沈衍想,媳婦的傷醫治好絕對不是難事。
聊先生朝著他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了他的話。
“我今夜出來找一味草藥,沒想到,居然半道上遇見了寒策,打聽之下,才知道你們在這裡。”
沈衍知道容珏喜歡四周走,他的行蹤向來飄忽不定,就連陳蘇和白承風這兩個身為人家義子義女的,也不一定知道。
可是不管怎樣,只要有聊先生在,沈衍就像看到了希望。
說著,聊先生也不再多說話,直接上了馬車,檢視了陳蘇的傷勢。
此刻的陳蘇在聊先生面前,已經沒有男女之分了,只有趕緊醫治的下場。
因為是半道上見到的,所以聊先生身邊也沒有什麼好的醫治刀傷的草藥,他讓沈衍把那些草藥拿開,將自己身上隨身所帶的一瓶子藥粉倒在了上面,然後朝沈衍說道:“這傷口處理的極快,現在我身邊也沒好的草藥,而今最主要的,是把少小姐帶走,不能再在這裡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