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爹痛打,不會武藝會被寧府的下人欺負,寧朝陽習文是被迫,習武卻是拼了命的,只要是有用的武藝,她不吃不喝都會練到會了為止。
所以,她出現在場上,淮樂的神色頓時就輕鬆了起來。
投斧之事,首在腰腹之力,次在手臂之力,寧朝陽舉斧再出,眼神篤定,動作乾淨利落,兩把斧頭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風聲飛出,又一次正中十步外的靶心。
安靜的夏景園跟著就沸騰了起來。
“寧大人好厲害!”
“雙手同擲,比一把一把地擲可難多了!”
“寧大人加油!”
原本頹喪不已的徐若水等人見狀,也不吵了,紛紛跑到寧朝陽身後去圍觀,一開始還以為她是運氣,但連續六把投斧都中靶心之後,徐若水服了。
“寧大人竟對投斧這麼有研究!”他有些激動。
朝陽盯準遠處的靶心,輕聲道:“略懂皮毛。”
話音落,雙斧再中,四周喝彩聲再度而起,直衝雲霄。
八投八中,真乃神人也!
評判席上有的人坐不住了,站起來往前傾著身子朝那邊的一排靶子張望。
李景乾也怔愣了了一瞬,不過只一瞬,他就垂眼抬袖,將手裡的籌子扔進了前頭的竹筒。
以前沒見過這樣的寧朝陽。
衣袍獵獵,雙臂堅實穩紮,她穿的是女子才愛的海棠金絲裙,可動作看起來,比場上那幾個男兒還更加乾淨漂亮。
不像文卷堆裡埋著的書生,像他在戰場上見過的巾幗。
籌子一個接一個地落進竹筒,寧朝陽十投十中之後,只有兵部尚書還捏著籌子沒動。
察覺到旁人的目光,他抿唇道:“不急,還有戰斧呢,總不能只看投斧就全許了她。”
說是這麼說,手裡分明已經出了汗,眼神也有些不安。
沈浮玉在後頭瞧著,不由地皺眉低聲道:“這老頭兒是不是覺得下不來臺,故意不給面子?”
“顯而易見。”華年沒好氣地道,“昨日才說朝陽不懂武事,今日朝陽就親自上場,若得三籌,他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那也太不公平了!”程又雪氣得小臉發紅,“寧大人這麼厲害都只有兩籌的話,如何追得上其他人?她昨日的都沒比呢。”
眾人聽著,都往旁邊立著的牌坊上看。
梁安城高居第一,已經有九籌,而寧朝陽剛剛才參試,名次還排在最後一個。
正想著,場上就起了一聲巨大的裂響。
程又雪嚇得一哆嗦,扭頭去看,就見橫陳著的五根木頭,已經被一把巨大的戰斧盡數劈斷。
順著斧柄看過去,寧朝陽紅袍翻飛,青絲浮游,她盯著橫木的斷處,眼尾正興致盎然地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