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下葬了,一切都已過去,什麼都莫要再想,”嶽清音在我耳邊輕道,“重要的是你還活著,且還會好好地活下去。”
是……是的,活著,並且要好好活下去,生命如此短暫脆弱,時時都有各樣的危險可能令它戛然而止,我怎能,怎能再困於那痛苦且可怖的記憶中無法振作呢……逝者已矣,生者可追。
當我可以努力做到不去想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八月初了,錯過了嶽靈歌十八歲的生日——七月初七。田心顏大病了一場,不過四五天也就恢復了,在她來說唯一難以接受的是張小姐的死——自然不會有人告訴她是如何死的,是以她只以為張小姐是被那逃犯用刀子刺了,時間一久,慢慢地也便淡忘了。
那逃犯原有個戀人,生得貌美如花,他愛她愛得發狂,她卻無情將他拋棄——很庸俗的一個愛情悲劇,然而悲憤攻心的他因愛生恨,親手剝去了她的人皮,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就此演變成為一樁樁令人髮指的殘殺命案。
以上是我事後聽來的,不過是在耳內繞上一圈,而後忘去。或許……再過上個兩三年,我終可以淡然地再談論此事,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去想,只看未來。
嶽清音自我被救出後幾乎整整一個月都沒有去衙門“上班”,聽說太平府衙停屍房內待驗的屍體已經可以湊一桌飯局了,季狗官揚言要將他炒了魷魚換一個脾氣好、肯聽話的仵作,於是今日一大早嶽清音挾帶著強大的氣場回去上班了,下班回來的時候屁股後面老老實實地跟著笑眯眯地狗官,隻字也沒敢再提炒嶽老大魷魚的事。
狗官說是特意來探望我的,竟然還在來時的路上專門買了桂花糖送給我吃。聽說……又是聽說,那天找到那間地下室的正是狗官,他問過了我的丫頭們,得知了貓兒鈴、月滿樓和櫻桃之間的前因後果,又向田幽宇及其手下等詢問了當時的情況,他猜到了田心顏必是從樓上看到了我,也必然匆匆逃離,問了月滿樓的店小二,得知田心顏與其他幾人跑散了,便料定田心顏定未走遠,於是令眾衙役在附近展開搜尋。果不其然,我扔下的櫻桃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們循著櫻桃找到了那間地下室——竟是緊鄰著月滿樓後舍柴房的一處民居內的菜窖。
月滿樓後舍的柴房已經棄用了許久,日常極少有人入內,兼之巷子兩側種的是遮天蔽日的槐樹,即便有人從月滿樓的高處向下望也極難發現巷子裡有人經過。
民居的主人是對老夫婦,早已遭了那逃犯毒手。逃犯先是選了此地做為躲避官府搜捕之用,藏身了幾日後便忍不住舊癮復發,上街尋起年輕美貌的女子來。
謝過狗官的桂花糖,我趁嶽清音回房更衣的功夫悄悄地問他:“季……唔,燕然哥哥,那天在那房子周圍的除了你們這些人,可還有別的人麼?”
狗官笑著望著我,道:“沒有了。”
是麼?……那麼會是什麼原因呢?那不動自響的姻緣貓……
算了,管它什麼鈴兒響叮噹,人還是不要太過愛動腦子的好,傻人有傻福,難怪我向來福薄緣淺,聰明人的悲哀啊(這女人終於恢復原形了……)……
【事件七 救姻緣】
秋光·心意
平平淡淡才是生活的真諦。
我在古代的米蟲人生終於迎來了第一個金燦燦的秋季,天高雲淡,楓紅桂香,令人身心很是愜意。
……唯一讓我不大爽快的是那田心顏,自從擺脫了心理陰影后,依舊三天兩頭地往我這裡跑,美其名曰怕我寂寞,實則就是為了看嶽清音一人來的。被她煩得無奈之下,那天趁嶽清音不在,我忍不住向嶽明皎道:“爹爹,靈歌看那心顏姐姐似是對哥哥有心,爹爹私下問問哥哥,倘若哥哥也有此意,不妨便將這親事訂下,靈歌從此也可多個嫂嫂作伴呢。”
嶽明皎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