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收回雙腳,換了另一個古怪的姿式。這些姿式對於人體來說,明顯有些違背生理常識,至少那些反關節的肘膝,難受顫抖著的大腿肌肉雙纖維,很不喜歡。
這正是他從小練習的十個姿式。
漸漸地,顫抖從渾身上下不停絞織擠壓摩擦的肌肉雙纖維中生出,然後轉化為一種神奇的灼熱力量,潛於小麥色的面板之下,依循著無規律的途徑,傳遞至身體的每一處,每一根手指,每一根毛髮,每一根毛髮下方的微小孔洞。
閣樓裡的空氣似乎感受到了某種吸引,無來由地一陣風動,圍繞著他近乎絕對靜止的身體緩緩流動起來,與那些毛孔裡滲出的無形力量親密地交流著,交揉著,然後散去。
練習了十餘年的神奇力量,在幼時被他默默自稱為顫抖神功,如今才知道原來這種力量法門有個名字叫八稻,然而在剛剛知道名字之後,體內強大的力量便被懷草詩更加宏大不可抵擋的力量一指截斷。
以生命為賭注,許樂不畏死亡地強悍衝開了那一指的封閉,全身經脈盡碎,變成了一個癱瘓病人。在之後,這塊東林石頭忍受了一般人絕對無法忍受的痛苦,居然硬生生地將體內散落的力量一片一片全部拾了回來!
不止恢復了原有的力量,甚至隱隱有了某種層次上的躍遷,許樂感受到了這一點,只是一路逃亡時身體太過虛弱,沒有辦法知道這種進步的尺度到底有多大。
直到蘇珊大媽救了他,閣樓容留了他,他才有些不可思議地發現了很多問題。
他微微眯起雙眼,看著草墊上的耳機,緩緩抬起雙手,感受著那股灼熱從腰後噴湧而出,再也沒有依循以往的通道,而是像奔跑的野牛一般從身體內部毫不講究地直衝而出,衝過胸口,衝過肩胛,衝過上臂,衝過肘尖,衝入手掌之中。
手掌還是那雙指有老繭的手掌,但卻有一種真切的腫脹感覺充斥其間,似乎要比雙眼所見更大一些,那些灼熱的力量就像是氣球裡的空氣般不停灌入,令得十根手指感覺腫脹酸澀,尤其是指腹處的面板變得非常敏感,似乎能夠感覺到空氣裡最細微的流動。
許樂眉頭忽皺,輕輕地悶哼一聲,平伸在空中的十根手指猛然一彈!
空氣中驟然響起一連串輕微的爆裂聲,似乎某種無形的力量正穿透了空氣。相隔兩米遠草墊上的耳機,竟無比詭異地移動了位置!
微涼清爽的風迴盪在閣樓裡,蕩起幾絲平日裡沒有注意的灰塵。
許樂緩緩張大了嘴,露出滿口整齊的白牙,將雙手收回面前,仔細而認真地觀察著,就像一名工程師震撼地欣賞他的智商永遠無法分析出原理的美麗電子束。
這不是他第一次發現所謂真氣的外溢現象,然而他依然深感震驚。
……
將窗戶再次開啟,許樂看著遠處月光輕塵下的大師範府,忍不住聳了聳肩,將耳機戴上,透過電子脈衝監控器認真地傾聽那邊的通訊。這臺外表簡陋的電子脈衝監控器,是這兩個月他透過在五金店採購的零件組成的,以他的機械水平,輕而易舉地完成了這件工具,還沒有讓帝國工程監管部門發現任何異常。
掀起草簾,撬開有些腐了的地板,取出一把泛著全屬光澤的手槍,許樂沉默地進行了最後的保養,然後將這把昏迷前藏好的武器塞到腰後的衣服下。
“不吃飯了?”蘇珊大媽驚奇地看著走下閣樓的他,揮舞著鍋鏟說道:“豆沙包你不喜歡,我還做了一鍋雜燴湯。”
“有點兒事情要去處理一下。”許樂笑著回答道。
蘇珊大媽向來很支援他大起膽子與外界交流,要有將帝國通緝當成狗屎的氣魄,所以並沒有強留他,繼續揮舞著鍋鏟大聲喊道:“現在宵禁不嚴,但遊行的人多,你小心點,另外早點兒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