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了一下。
“前兩天給你打了無數個電話,一直不通,你到底在做什麼?”鄒侑冷冷地看著一頭汗水的許樂,說話的語氣毫不客氣,和當初在臨海夜店前不一樣,和在那個茶室前也不一樣,鄒少校的話語顯得更為直接和理所當然。
許樂愣了愣,前兩天一直在果殼的地下備用庫房裡忙碌,外入手機的訊號被遮蔽,自然接不到首都這邊報信的電話。如果換成以往,面對著鄒侑這種語氣,他或許會感覺到不悅,但此時此地,這個軍官用那種大舅子訓妹夫的口吻進行教誨,他什麼意見也無法表達。
走進病房,看著雪白病床上那個面容略有些憔悴的女孩兒,許樂下意識裡放輕了腳步。
病房裡沒有開燈,鄒鬱正怔怔地望著窗外,深藍近墨的夜空上面,偶爾閃過幾絲幾縷流火一般的亮光。
許樂走到她的床邊,低下身子看著床邊那個睡夢中的新生兒,心中生出無盡溫柔的情緒,很久之後才緊張地問道:“叫什麼名字?”
“是個男孩兒,叫流火。”鄒鬱轉過頭來,靜靜地看著他,微笑著回答道。
第二卷 上林的鐘聲 第一百六十章 未央
聯邦醫院嚴禁事前檢測胎兒性別,雖然說現在沒有多少家庭會在乎這個問題,但這個規定,就像第一憲章那般,從很多年前便被嚴格地執行著,從來沒有什麼醫務機構敢於違背,在這些月裡,許樂曾經和鄒鬱一起猜想過,腹中那個小生命的性別,但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願意那是一個女孩兒。
或許這種想法有些鄉土氣息,有些無聊,但許樂根骨裡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男孩兒多像母親,女孩兒多像父親,雖然說他現在和鄒鬱已經是無話不說的朋友,有奇怪外表關係的男女,但終究他還是願意這個孩子更像自己的兄弟施清海一些。
“姓什麼?”許樂有些艱澀地問出了這個重要的問題。
鄒鬱冷笑了一聲,帶著淡淡嘲弄之意看著他,這一刻,她不再像一個剛剛生了孩子的母親,而更像當初臨海州夜店前那個冷酷的紅衣少女。
“你想他姓什麼?”
許樂低頭,無法言語,直至此時此刻,他才明瞭,原來當初自己想為施公子留下血脈的念頭,對於鄒鬱來說,是何等樣的不公平。
“父親一欄填的你的名字,這個總是可以改得,至於姓,先暫時跟著我姓。”
經過了兩天的休養,鄒鬱的精神比剛生產的那刻已經好了許多,所以先前才有精神盯著窗外夜空中的那幾抹流火。
七月流火,S1星球的夏天,星系裡那些小天體便會像飛蛾撲火一般,衝進S1的執行軌道,衝入大氣層,變成密密麻麻的流星雨。
鄒流火?施流火?許流火?許樂撓著腦袋,將三個姓與流火這外名字自由組合,總覺著怎麼也不大好聽,然而鄒鬱臉頰下部那抹淡淡的刀痕提醒他,這位未婚媽媽擁有誰都難以企及的魄力和決心,她給自己的孩子取名字,或許只是偶一動念,但誰都別想改變。
新生的嬰兒忽然動了動。
鄒鬱神情緊張起來,將孩子抱在了懷裡,解開了衣襟開始餵奶。
許樂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沒有迴避的意思,他看著這個女孩兒的腹部漸漸隆起,他親眼看著這個小生命的成長,雖然他不是這個孩子的親生父親,但心底深處,依然流淌著一種叫做溫柔的情緒。
他和鄒鬱的關係很怪,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麼男女方面的意思,彼此卻似乎可以袒露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就像此時,他忘了迴避,鄒鬱似乎也沒有什麼害羞的多餘念頭。
在許樂的眼中,這個女孩兒此時只是一位母親,而不是女人,在鄒鬱的眼中,許樂這個傢伙也更像一個閨密,而不是男人。
孩子已經生出來了,總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