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說得好像極有把握,似乎殺那活閻羅竟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不禁半信半疑。
喃喃說道:“當真如此,那我們就是遇上了活菩薩了。老伴兒,那你就聽菩薩的吩咐,去僱騾車吧。”
蓬萊魔女找到了嚴家那座青磚大屋,只見門口張燈掛彩,果然是辦喜事的模樣,大門兩邊還貼有一副紅紙對聯:“喜有小星來伴月,愧無旨酒可迎賓。”這是將通用的娶新婦的喜聯:“喜有香車迎淑女,愧無旨酒奉嘉賓。”改換了幾個字,便成了納妾的“喜聯”。蓬萊魔女心道:“可恨,可恨,強搶人家黃花閨女做小老婆,還居然這樣開心,貼出這等臭氣薰天,不倫不類的對聯來。好,等會兒我看你是喜是悲?”當下,不通名,不送禮,一使勁兒的就往裡闖。嚴家是個宮宦人家,交遊很廣,家主納妾,賀客盈門。蓬萊魔女衣飾不壞,更有一種威嚴高貴的氣度,在門外迎賓的知客,見一個單身女子背插拂塵,既不似道姑,也不似富家小姐,很是覺得奇怪,但心想,“老爺所結交的什麼人都有,這女子昂然直入,看來大有來頭……”這麼一想,竟是不敢阻攔。
蓬萊魔女徑行闖席,只見賓客滿堂,紅男綠女,好不熱鬧。
這時恰正定好席位,賓客大致就坐。蓬萊魔女一眼望去,但見首席上都是蟒袍玉帶的官員,坐在卞位的則是個頭髮斑白年近花甲的老頭,襟上插著一朵紅綢花,笑得合不攏嘴,想必就是那滿心歡喜,等著做新郎的“活閻羅”嚴佛庵了。
蓬萊魔女目光向嚴佛庵那邊射去,嚴佛庵的目光也正對著她射來,不由得驀地一驚,他平生見的女子也見得多了,卻幾曾見過如此花容月貌的美人兒?暗自想道:“這卻是誰家的女子?比我搶的那個可要勝過百倍千倍!只不知是什麼身份?”
金國的風俗,男女間的關防並不很嚴,男女客人混雜一堂並不稀奇,不過座位卻是分開的。嚴佛庵見蓬萊魔女向他行來,心中又是歡喜,又是有點奇怪,忙站起來道:“請恕老夫記性太壞,記不起是在哪兒見過的了?令尊可有同來麼?”
蓬萊魔女心裡暗暗好笑:“你不是活閻羅,是活見鬼了。”有心作弄,信口說道:“嚴大人,你貴人事忙,怎還記得我這個小丫頭?你在萊州的時候,家父曾在你眼前當差,哈,你想起來啦?”嚴拂庵搔了搔頭,突然作個恍然大悟之狀,說道:“哦,我記起來了,你是楊參將的女兒?”蓬萊魔女道:“不錯,老大人你的記性還不算太壞。”嚴佛庵手下只有個楊參將有個小女兒,自幼姿容出眾,他不知是也不是,姑且一撞,想不到一撞就著,大為高興,笑道:“你那時還是梳著兩條辮子的小丫頭,現在呀,是越長越標緻了,要不是你提醒來,我當真還不敢認呢。令尊大人呢?”蓬萊魔女道:“最近天氣不好,他的舊傷復發,起不了床。聽說老大人納妾,只好叫我代他前來道賀。”她心想做武官的人總難免受過傷,便信口開河,胡說一通。
這時僕人已在旁邊等候上菜,嚴佛庵道:“哦,原來如此。
請到那邊就座吧,難得姑娘你來,可要多住兩天才好。管家的,你帶這位姑娘到夫人那一席。叫夫人好生招待。”
蓬萊魔女心想:“新娘子還未出來,我又正在肚飢,好,反正他是我手心上的螞蟻,隨時都可捏死他,且吃他一頓再說。”
嚴佛庵也並不是完全沒有疑心,他也看得出蓬萊魔女身上藏有兵刃,但心想她是武官的女兒,年頭不好,藏有兵刃防身那也不足為怪,何況她一個孤身女子,縱是刺客,那也濟不了事。因此,他卻是唯恐蓬萊匿女走了,心中在暗暗盤算,怎生把這美貌嬌娥也弄到手中。
大客坐在另一邊,嚴佛庵的正室是首席主人,陪著許多官方太。管家的把蓬萊魔女的座位安排在主座旁邊,嚴夫人有點詫異,心裡很不高興,蓬萊魔女卻不理三七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