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又來桌道:“新姨太還是不肯出來敬酒。”嚴佛庵面色一沉,那管家的小聲說道:“她哭哭啼啼,便拉出來,恐怕不好看。”嚴佛庵道,“你告訴她,她若還執拗,不肯敬酒,我馬上就派人把她父母殺了,看她還敢不敢抗令!”那管家應了一聲“是”,嚴佛庵道:“且慢,還有一件事情,你先去辦。”在那管家耳邊說了幾句。
這時外面正奏起迎賓的鼓樂,賓客們聽說“耿將軍”派人送來賀禮,也都轟動起來,紛紛說道:“嚴大人好大的面子!”鼓樂聲中,嚴佛庵和那楊參將說的話,除了他們同席的客人之外,誰都沒有聽見。
蓬萊魔女正準備事情發作,卻見那楊參將坐在嚴佛庵旁邊,連看也不向自己這邊一眼看,顯然嚴佛庵還沒有時他說破。蓬萊魔女藝高膽大,心想:“這活閻羅不知打什麼鬼主意?好,且不管他。這耿將軍卻不知是什麼人物,他只是派手下人送禮物來,就弄得那麼轟動,要是他親自來了,那還了得?”
席上一位官太太道:“嚴夫人,你家老爺真是天大的面子,娶個小老婆,居然驚動了耿將軍送禮來,而且還派了他最親信的記室(書記)辛大人親來道賀!”另一位官太太道:“這辛大人又是誰?”那官太太道:“這位辛大人你不知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辛棄疾呀,聽我家老爺說,他文武全才,填得非常好的詞,甚至什麼詞呀詩呀,我可不懂,但他們男人人人贊好,想來一定是了不起的了。又聽說他年紀輕輕,還未定親呢,可不知誰家的小姐,有那福氣?”嚴夫人笑道:“可惜我沒有女兒,工太太,你有幾位千金,可不要錯過此人。”那些官太大們相互笑濾,蓬萊魔女聽了,可是吃了一驚。
原來辛棄疾(字幼安,號稼軒)的確是當時最有才華的北國詞人,人們將他和北宋的一代文豪蘇學士東坡相提並論,合稱“蘇辛”。蓬萊魔女不但久聞其名,而且也很喜歡讀他的詞,心中想到:“他的河沉雄豪放,時懷故回之思,例如最近流傳的他的一首新同:‘鬱孤臺下清江水,中間多少行人淚。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江晚止愁餘,山深聞鷗鴿。’一片忠憤填膺之氣,躍然紙上。如此之詞,如此之人,他卻怎樣會替什麼耿將軍來到此間,向這個活閻羅送禮?
這豈非不可思議之事?”
心念未已,只見那辛棄疾已走了進來,果然年紀很輕,大約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劍眉虎目,英氣勃勃,背後跟著一個武士,比他還要年輕。再後面就是一隊扛著賀禮的兵了。那些官太太們嘖嘖稱賞,“這位辛大人果然儀表非凡!”“難得他有潘安之貌,又有子建之才!”有的官太太甚至連帶稱讚他的從人,說道:“你們瞧,他這個隨從武土也長得挺俊的,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
人人都注目辛棄疾,蓬萊魔女卻更注意他那個隨從武士。辛棄疾在這樣一個場臺出現,蓬萊魔女已是大大詫異,而那個青年武士隨著他來,更是令蓬萊魔女驚奇不已!
你道這個武士是誰?原來正是耿照!蓬萊魔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暗自尋思:“這事定有蹊蹺!耿照懷著父親的遺書,投奔南宋,他幾次險死還生,報國之心,始終不改。他怎肯也來向一個偽官獻媚?哎,看來他們定然是有所為而來了。”又想:“我那珊瑚妹子是和耿照一道的,可不知她現在如何,等下倒要問問耿照。嗯,他來得正好,可以省得我多跑一起江南了。”那嚴佛庵眉開眼笑的連忙站出來迎接,同席的一個現任知府湊趣說道:“幼安兄來得好極了,嚴大人今日納寵,新娘子遲遲未肯出來,請幼安兄寫首新詞代為催妝,那豈不炒哉!”那嚴佛庵連忙搖手道:“張大人說笑了,豈敢,豈敢勞動幼安兄的大筆。”
辛棄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