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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作(2)

花如夜已經很多年沒有醉過了。

多年來他遊遍山河大川,擁過無數的美人,喝過無數的美酒,卻從來沒有真正的醉過。

七歲那年,韋貴妃為了讓他變得心狠,親自握著他的手,用劍刺穿了他乳孃的心。接下來,是跟隨他一起玩耍了大半年的太監福德,他的死的時候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怎麼也合不上。那是花如夜第一次知道,原來真的有人會死不瞑目。

緊接著,是跟在他身邊的侍女、太監,每一個都不會活過半年以上,韋貴妃不停的給他身邊的人換血,就是為了防止他會對身邊的人產生感情。

她總說,他有一顆鬼魅之心,不該有感情。感情會成為羈絆。

後來,他親眼見到那些曾經跟隨過他,在他身邊有說有笑的一張張臉變得死青,變成了井底的腐肉,變成了亂葬崗的白骨。終於他承受不住,以遊歷之名離開了皇宮。

在外面的幾年,韋貴妃也並沒有打算放過他,每隔一段時間便派殺手來刺殺他。為了活下去,他變得開始漸漸能接受韋貴妃的思想,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心裡卻越來越痛,直到麻木,直到被韋貴妃認同。

人的出身無法選擇,他也逐漸變成自己最不能接受的樣子——冷血無情,心狠手辣。他借酒澆愁,可是卻從未再醉過。

桌上放的是步天音自制的轉盤,上面分別有“自罰三杯”、“將自己的名字寫上額頭”、“脫掉自己身上一件衣物”、“酒杯中混入辣椒粉”、“用舌頭舔酒杯底十下”、“大聲喊出我是笨蛋”、“免受罰”。

不論花如夜如何轉,那轉盤都只會停在“自罰三杯”處,他再一次喝下三杯酒,醉眼迷離的望著轉盤上寫著的“脫掉自己身上一件衣物”,他轉而看了看步天音,唇角勾起一抹曖昧的笑容,重重趴在了桌上。

步天音終究一口沒能喝花清越的酒,她差人送花如夜回了府,南織臉色古怪的瞅了眼那未來得及收拾起來的轉盤,低頭檢查了空蕩蕩的酒罈,並未發現異常,惑道:“小姐,二皇子怎麼醉成了那樣?”

步天音咯咯笑道:“我也不知道呀。”

只是她心裡清楚得很,喝了花清越的東西,花如夜怕是要醉個十天半個月了。

步天音在為晚上的事情做準備,東西都預備好了,只等天黑下來。

步娉婷帶了人過來,說想去看步小蟬,讓步天音告訴她具體地址。

不知從何時起,她對步天音時,臉上也沒有之前那種表面維持和氣的假象。

她看起來……就像一隻趾高氣揚的野貓。

沒有家教,沒有禮數,倒是苦了她這麼多年精心偽裝成大家閨秀。

步天音端坐桌前,慢慢呷了一口茶,道:“我不知道。”

步娉婷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面前,冷哼一聲,才不相信她,寒聲哼道:“表姐以為我會信?”

步天音一笑道:“我當然不這麼以為,你愛信不信,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步娉婷氣結,如今她這個“表姐”可真是越來越牙尖嘴利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我娘說了,今日就算問不出小嬋的下落,也要我把秋竹帶回去!”

步天音睨了她一眼,那目光中的冷色讓步娉婷身子一僵,心裡有些害怕,但她還是故作逞強,不讓她看穿自己的心思,瞪向她。

步天音嘆道:“你生什麼氣?秋竹是二嬸送我的丫頭,區區一個下人,哪有送出去再要回來的道理?”

“怎麼,還是說二嬸那邊人手不夠,需要秋竹回去支援?你不要忘了,秋竹最初的目的是監視我,如果這事讓我爹知道了,你以為他會如何?家裡不和睦,他以後留在家裡的時間恐怕會越來越長了。”步天音一邊說一邊慢條斯理的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