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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本我已死心,直到父親在匈奴左部自立為王,我才重新起了念想。期間容兒被五廢五立受盡屈辱,我心急如焚。所以每次攻城略地總是格外賣力,心想就算傾盡晉家王朝,也要將她找回,盡心呵護再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我看了看司馬熾,他神色如常,彷彿永明攻的城略的地,不是他晉家的。

命運有多諷刺,當日羊獻容一片用心良苦,後來永明如她所說確實賣力報效家國,可惜他報效的已不是她的家國。她的家國為人所傾,他當了馬前鋒驍勇無敵,恰恰為了她。古說傾國傾城,大約就是這個意思吧。

不知當日光極殿上,羊獻容與劉永明兩兩對望,心中作何感想。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6 章

暮色四合,明月悄悄爬上半空,小石桌上蟹骨橫陳,杯盞凌亂。

不覺間與永明相談甚歡,我獻寶似的說:“今日大家高興,不如我撫琴一曲以助興……”

司馬熾“噗”一聲嗆了口酒,忙推說天色不早,殿下實宜早些回府陪伴王妃。永明看了看天色,起身道:“國公說的是,君子享樂適可而止,今日已盡興,當留待他日。”

三人行至門口,永明忽而轉身對我道:“夜色深重,不若夫人送我幾步?”

我抬頭看了看,初入夜,漫天皆作紫色,西方雲霞絢爛,將天邊染得紫中帶紅。這種時候,他說夜色深重,大抵是有話想私下說與我聽。我點了點頭,待他與司馬熾告別後,便一同出了門,向遠遠停著的馬車踱去。

暮秋夜涼,微風吹過雲林翩翩,如浪般忽遠忽近。有髮絲拂面,抬手輕輕撥去。轉頭看身邊人輕鎖眉頭,低頭深思,那含愁的樣子似在思慮如何開口。

心中“咯噔”一聲,勉強穩住步伐。想我劉雲靜養在深閨十六年無人識,好容易到第十七個年頭有了第一個男人,歷經短短三月又是一場空,且落個身心俱疲。我痛徹心扉覺得此生不會再愛了。正在了無牽掛之際,前有司馬熾頻繁求歡,後有劉永明踟躕表白,這桃花開得也忒奇詭了些。

正在思考如何婉拒又不傷害其幼小的心靈,永明一聲“雲靜……”喊得我虎軀一震。來了……我閉眼靜候。

“史籍你讀了不少吧?”

哈?這是什麼樣的表白路數?

“史籍上,落難被俘的皇帝大多是什麼結局,你很清楚吧?”

止步,睜眼,神情瞬時有些凝重。不是因為他沒有表白,而是,聽出了他言下所指。

我定定地看著他,想從他眉宇間看出些所以然。

“司馬熾自然是一等一的風流人物,可如今不比當日,予生予殺不過在皇兄一念之間。”

他有些猶豫,半晌又道:“你若與他親近,到時難免受其牽連。不如與他疏遠些,以後……還能回宮也說不定。”

成王敗寇改朝換代,臣子還可是舊時臣子,君王卻是萬萬不能。喪國之君幸的自刎殉國,保個全屍;衰的千刀萬剮,屍骨無存。就算有苟延殘喘多活幾日的,也大多不可善終,死前呼號一聲“願生生世世不再生於帝王家”,身後留一座枯墳荒冢無人知。眼下劉玄明的確對司馬熾禮敬有嘉,可中間畢竟隔著舊朝,如今君臣異位,玄明讓不讓他活,活多久,皆是懸之又懸。至於回宮,呵,我只當他是言笑了。

我蹙眉沉思,眼前悠悠浮現那雙深不可見底的碧眸,果真是君心難測。

君心難測,自己的主意卻不難拿定。我抬眼,扯起嘴角盡力笑得輕巧。

“這話,是你說的,還是你皇兄說的?”

永明一愣,拿不準我言下之意。

“我說的如何?皇兄說的又如何?”

月已西沉,風勢不減,風中飄來一陣笛音,悽悽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