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散漫的憊賴人物,怎麼有資格當聯邦軍人。”
“軍營不是你這種人的世界,趁早離去,不然哪天你若在戰場上觸犯了條例,我會親自滅了你。”
此時杜師長的聲音變得極為低沉,大概只有當事的兩個人才聽得到,然而許樂卻能從這種聲音裡,感受到一股真正的危險與寒意。他知道杜少卿說的是真心話,雖然一直找不到真正的原因,但他相信,如果將來在宇宙戰場之上,對方找到某種藉口,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消滅自己。
這種極度危險的感覺讓許樂頸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就像是在臨海州體育館的地下停車場中,就像是在環山四州的基金會大樓裡,遇到致命危險時,他時常笑眯眯的眼睛便會越來越亮,就像突破東林大區灰雲後看到的第一抹星光。
被一位手握兵權的少將師長冷酷地訓斥恐嚇,能怎麼辦?少將與中校之間看似只差兩級,然而將軍與校官之間卻有一道近乎深不可越的溝壑,多少野心雄心並存的職業軍人,最終就是倒在了這一道深淵之前。
面對著杜少卿冷漠的嘲弄羞辱威壓,許樂似乎也只有聽著,然而他的眼睛已經越來越明亮。怎麼才能歸於平靜?便在此時,他想起了小西瓜的父親,那位將杜少卿壓制了整整十年的西林老虎。
面對著杜少卿和他的第七師,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只有不講道理,只有霸蠻無比的發飆。
許樂眯著的眼睛快要亮成天上的新月,他盯著在鼻子前冷漠揮動的黑色皮手套,忽然開口說道:“小羊皮的?”
杜少卿手中的黑色皮手套緩緩在晚風中停了下來。
“HTD局不管?聯邦法律總比軍隊條例要高那麼一點點。”許樂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真誠的笑容,“觸犯條例,頂撞上級,自由散漫,便沒有資格當聯邦軍人?”
“那明目張膽用小羊皮做手套,違反聯邦野生動物保護法的人,又怎麼有資格當師長?”
杜少卿一臉冷漠地望著許樂,面部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峻,唇角卻似乎掛上了一絲嘲諷。
聯邦軍人誰不知道鐵七師杜師長乃是軍人典範,標準楷模,一身風姿絕代瀟灑冷酷,墨鏡與黑色的皮製手套乃是他的衣著風格,堂堂少將師長,這種特權誰敢質疑?
聽到許樂的話語,杜少卿心頭微怒,淡漠說道:“你可以讓HTD局來找我,只要他們敢管杜某的事。”
這話說的很大氣,很囂張,鐵七師本來就是大氣囂張護短鐵血的部隊,他們的師長更是如此,許樂此問,明顯有些自取其辱的意味,杜少卿淡漠的話語裡,透著一絲掩不住的無視輕諷。
“關於打傷鐵七師軍官,頂撞上級,違反條例的事情……”許樂望著杜少卿的墨鏡,平靜說道:“你可以讓法務處,不,國防部來找我,只要他們敢管我的事。”
杜少卿說了什麼,許樂便跟著說了什麼。一般的聯邦法律管不了鐵七師的師長,難道軍事條例就能管得住許樂?這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朝著杜少卿的臉上扇了過去。你有特權,我有背黑鍋的老丈人,在費城湖邊還有一個遠房親戚,所謂不講道理,蠻橫發飆,飆到最後,飆的不就是這些?
杜少卿的臉色終於變了,山上那棵雪松開始鬆動,簌簌雪末落下,無數寒意生起。
然而就在這位少將師長也準備發飆的時候,許樂又說了一段話,直接是扇了對方一記耳光,而且也不允許對方去抹藥膏。
他目視前方,視線穿越杜少卿冰刻一般的雙肩側臉,望向遠處夜裡最後的那抹夕色,壓低聲音說道:“不要再發飆了,不然真把我逼的發飆,你又能有什麼好處?你是大人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我暴打一頓,會丟多大的臉,將來怎麼好意思去當聯邦第二位軍神?”
“我相信你知道我很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