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他是誰,他在這裡看什麼,他想要做些什麼。
大叔封餘用他剽悍的一生證明了自己的永遠正確,今天看起來,他那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的廢話遺言,原來也是這樣正確。
幾年前,面對著邰夫人最致命的威脅,他強抑著憤怒走出流風坡會所,來到憲章廣場掙扎思考很長時間,然後做出殺死麥德林的決定。
幾年後,他再一次走出流風披會所,來到憲章廣場,還是那個冰冷的長椅,那個世界,那些人,確實有些令人厭煩。
但有些事情已經改變了很多,比如當年風雪滿天,今日秋風清爽,當年他抽了很多根菸,把菸蒂在腳旁的雪中插成了一朵梅花,而今天他只抽了兩根菸,沒有什麼掙扎思考。
有很多道理是想不明白的,比如那天晚上在官邸中和總統先生的對話困擾了他很長時間,到最後他有些憤怒地明白沈老教授早就告訴他的那個道理,這個宇宙里根本沒有什麼道理。
首都日報社大樓被燒了,前線計程車兵死了,萊克上校要被釋放了,一幕幕真實而鮮明的畫面,讓他很不高興。
聯邦諺語常說二十歲的英雄往往是三十歲的庸人,他想在庸碌之前再英雄一把,再自私地滿足自己一把,至於之後?如果死的乾淨利落,哪裡還用再思考什麼道理?
太陽漸漸向西邊轉移撤退,許樂揉了揉被風吹的有些發麻的臉,站起身看了一眼天盡頭剛剛露出模糊身影的新月,想著自己似乎快要忘了舊月的模樣,就這般感慨著離開了憲章廣場。
他順著首都發達的地下交通網路,來到某片街區,順著那道長而斜的石徑爬了上去,在那家山麓百貨商店購買了一些學生露營用的高能營養捧,和那個叫李小山的老闆背影打了聲招呼,就此離開。
四十分鐘之後,首都地下通道某處亮起一片清幽的光芒,許樂戴著護目鏡順著幽深的通道向上攀爬,動作極為輕柔,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像是一隻在廢棄礦坑中游蕩覓食的野貓。
用鋒利的軍刺切開管線堅硬的外壁,許樂眯著眼睛抽出裡面多達六十四束的固形線,將力量貫注到指腹用力地搓了下去,他的手指此刻就像是一塊滾燙的烙鐵,竟把囤形線外的保護膜像紙屑般搓了下來。
把微形工作臺和破開的線路聯結,許樂盯著微微熒光閃耀的螢幕,並沒有試圖去破解地面的安保系統,而只是試圖順著資料流找到開啟地面門閥的數值。
他不是顧惜風,也不是施清海,更不是可以入侵憲章局電腦核心的大叔,理論物理、數學計算以及電腦操控,是他相較這些天才最弱的環節,而他此時進行的資料逆操作,引起政府監控系統報警的危險相當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地表上的夜色應該越來越深,他的工作進度卻有些緩慢,雖然工程師的嚴謹讓他沒有絲毫不耐煩的情緒,但他心裡清楚,如果要推遲到明天才能進入地表建築之中,極有可能沒辦法趕在政府強力部隊入駐之前。
一滴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滑下,擦著半緊身運動風衣的邊緣滴落地下水道,緊張的氣氛迴盪在充滿腥味的地下通道里。
就在這個時候,聯邦中央電腦的聲音在他的腦海裡響了起來:“伽莫2#門禁,你選擇的演算法速度太慢,如果要在天亮之前進入,我建議你選擇進行物理破解,你工作臺裡有工具,在第二光柵中。”
第四卷 星光流年 第一百八十八章 道路(下)
喀的一聲輕響,通道頂端看不出重量但絕對沉重的門閥終於開啟,許樂沒有像初哥那樣急著狂奔而出,雖然他和初哥間只有一線的距離,但在戰場上已然身經百戰,百鍊成精。
他懸掛在空中,耐心等待著潤滑液體順著管道逐漸滋潤多年未曾摩擦的機簧,同時謹慎地消除四周的痕跡,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