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一路都跟著前頭的大商隊,他們可是正經請了鏢局的人當護衛,練得一身的腱子肉,那些土匪但凡是有些眼力的都不敢隨意招惹。他們要麼就不來,若果真來了,恐怕就危險了。”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一般,前方的商隊裡傳來一陣騷動,馬車緩緩停下,車伕在外頭慌慌張張地道:“壞了,好像有歹人劫道。”
幾個少年人都還一臉懵懂,宋掌櫃卻頓時變了臉色,柱子激動得立刻就要往外衝,被琸雲一把拽住胳膊拉回了座位,冷著臉毫不留情地訓道:“你毛毛躁躁的做什麼?外頭多的是人,哪裡輪得到你去逞強。”
柱子倒也不覺得被琸雲訓斥有什麼丟臉的,傻愣愣地回道:“我出去幫忙嘛。”
琸雲狠狠瞪著他,沒好氣地道:“就你那三腳貓的工夫,衝出去了也就是給人家當靶子。再說外頭現在什麼情況我們都還不知道,這些商隊常年在外走動,多與江湖中人有來往,說上幾句話不定還是朋友。咱們先候著看情況,若是打起來了,再去幫忙也不遲。”
宋掌櫃不禁瞥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睛裡眸光微閃。賀均平悄悄掀開車簾往外偷瞧,小聲道:“不像是土匪,看打扮倒像是流民。”
“流民!”琸雲眉頭一緊,立刻站起身,低聲朝眾人吩咐道:“趕緊操傢伙,真打起來記得下死手,不要留情。”琸雲經歷過戰亂流離的日子,曉得流民們一旦作亂比土匪更可怕。土匪們不過是求財,又忌諱官府衙門,故下手十分有分寸,但流民們卻是毫無顧忌,為了幾個饅頭殺人的事絕不少見。
“下……下死手?”柱子哆哆嗦嗦地看著琸雲,猶豫不決,“這是不是太……太狠了。”
他的話剛說完,就聽到外頭的車伕發出一聲驚呼,“殺殺人了!歹人殺人了!”
賀均平操起手邊的長槍就衝了下去,小山和小橋沉著臉緊隨其後,柱子也慌忙跳下馬車,琸雲正欲跟過去,卻被賀均平伸手攔下,“你在馬車裡守著。”他朝宋掌櫃看了一眼,緊緊地握了握琸雲的手,“宋掌櫃不會武藝,你在車裡護著他。”
琸雲自然知道賀均平的維護之意,心中稍暖,正色朝他點點頭。待他放心離開,琸雲卻反手將車角的弓箭握在手裡,掀開簾子,站在馬車上為他們幾人掠陣。
宋掌櫃也擠出腦袋來想要檢視戰況,琸雲抬腳朝他踢了踢,宋掌櫃無奈,只得縮了回去。
此番來犯的流民足足有好幾十人,大都衣衫襤褸,面黃肌瘦,手裡拿的武器也是各式各樣,有缺了口的大砍刀,菜刀,沒幾根紅纓的長槍,甚至碗口粗的木棒。這些平日裡溫良恭順的百姓這會兒卻像是一群野獸,紅著眼睛不要命地朝商隊殺過來,彷彿雙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前方商隊的馬車多,貨物堆成小山一般,格外引人注目,故大多數流民都往那個方向衝,將商隊諸人團團圍住,發了瘋似的朝護衛們撲過去。那些護衛到底身經百戰,立刻就察覺到這些人的兇狠,揮起手裡的利刃毫不留情地朝流民身上招呼過去。
場面頓時一片血腥,柱子看傻了眼,痴痴傻傻地瞪著那滿地的鮮血完全忘了反應,倒是賀均平和小山兄弟倆還鎮定些,舉著手裡的兵器徑直向撲過來的流民身上砍去。
利刃入骨,鮮血四濺。雙方立刻殺紅了眼,嘶叫著,怒吼著,只恨不得要將對方撕碎。柱子倉惶間背上捱了一棍,直痛得他眼前一黑,險些暈死過去,身後那流民還欲再往他頭上補上一棍,胳膊將將舉起來,猛覺後腦勺一陣痛楚,立刻就倒了下去。
柱子半張著嘴看著一臉惡煞的賀均平,渾身直哆嗦。賀均平大吼,“大哥要是怕了,就滾回馬車裡去。別在這裡礙事!”說罷,再也不看他,一轉身,手裡的長槍狠狠朝敵人面門刺過去。
柱子被他這麼一喝,彷彿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