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道,這麼好看的熱鬧也不招呼我一聲。”
宋掌櫃拿他沒轍,無奈地朝劉二少搖搖頭,小聲埋怨道:“你怎麼也讓她上船了?這小子膽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回頭可千萬別鬧出什麼事來。若是平日裡也就罷了,今兒船上可是有貴客。”
劉二少淡淡地笑,“二公子一向穩重,我倒是不怕。不過——”他話音一轉,眸光在三樓掃了一眼,壓低了聲音朝宋掌櫃道:“方才二公子想與我打賭,我沒答應。正巧這會兒宋掌櫃到了,你們二人倒是可以賭一把。”
宋掌櫃心中暗道不好,仔細一問,待曉得琸雲在賭什麼,頓時臉都黑了,沒好氣地朝琸雲罵道:“我說方琸雲你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怎麼盡折騰這種事,這要是傳出去,以後要怎麼嫁——”他話未說完,忽地想到什麼,又揮了揮手止住話頭,反問道:“你怎麼忽然想到這上頭去了?”
琸雲閒閒地笑,“閒著無聊找些事做罷了。不如宋掌櫃與我賭一把,你是大老闆,反正也不在乎這幾百兩銀子。”
她一開口就是幾百兩銀子,口氣大得讓宋掌櫃蹙起了眉頭,忍不住多想起來,“你手裡頭才多少現銀?上回去洪城給了石頭不少,現在剩下的恐怕不到兩百兩銀子,莫非還想把手裡頭所有的銀錢全都押上?”這很不對勁,眼看著柱子也快要說親了,她怎麼會冒冒失失地把身上的銀子全都投出去,方琸雲絕非如此莽撞之人。
難不成她知道些什麼?
宋掌櫃狐疑地看她,問:“難不成你聽到了什麼風聲?疊翠、雲夢還有晚碧,莫非她們與陸大少爺見過?”
琸雲故作高深地笑。
宋掌櫃也笑笑,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扔給她,朗聲道:“我今兒身上就帶了這麼多,你若是說中了,這銀子就給你。若是錯了,我也不問賠,怎麼樣?”
琸雲掂了掂手裡十兩重的小元寶,撇撇嘴挑剔道:“真小氣!”說罷,還是毫不客氣地把銀子收了起來,一本正經地回道:“疊翠前幾日略感風寒,嗓音不適,今兒花魁與她無緣,雲夢心高氣傲,放不□段,恐怕也難以勝出,倒是晚碧攻於心計,城府極深,且小紅樓兩年無緣花魁,此次定志在必得,十有□是她笑到最後。”
琸雲對這幾位“故交”知之甚深,尤其是小紅樓的晚碧,更是上輩子的死對頭。晚碧比她大一歲,相貌生得極為嫵媚,身段兒也柔軟婀娜,正是練舞的好材料。她比琸雲早一年進小紅樓,本最受嬤嬤看重,不想偏偏琸雲也進了樓裡,又被京城來的司徒大家收為弟子,二人便成了死對頭。
晚碧的舞姿倒也不能說不美,只是用司徒大家的話說,流於媚俗。同樣是劍舞,琸雲舞出來是英氣勃發,飄逸鮮活,讓人心潮澎湃,而晚則永遠都是狐媚入骨,風騷多情。司徒大家很看不上她,晚碧不敢忤逆她,則將所有的嫉恨全都發洩在琸雲的身上。起初那兩年裡,琸雲沒少受她的陷害,直到後來她漸漸聰明些了,這才與她針鋒相對,既便如此,她還是被她害過好幾回。當然,以琸雲的性子,自然也都一一還了回去。
今兒這場花魁大賽,晚碧多得是辦法讓那兩位在臺上出醜。
“你說的是花魁大賽。”宋掌櫃蹙眉看她,“不是說陸大少爺麼?”
琸雲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道:“誰能勝出,那陸大少爺自然就看上誰,你不信麼?明兒大早,陸大少爺相中了青樓名妓的訊息便能傳遍益州大街小巷。”
宋掌櫃定定地看著她,臉色很是難看。
琸雲挑眉,譏笑著道:“怎麼,宋掌櫃不信?”
宋掌櫃不說話,劉二少的臉上也露出尷尬的神情,欲言又止。柱子愣愣地看著她,半張著嘴彷彿已經傻了。
琸雲終於察覺到什麼,猛地回過頭,正正好對上陸鋒波瀾不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