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的音聲:“卡作、卡作,幫幫忙,攔住它們。”
阿多躍身下馬,站在過膝的雪地裡張開雙臂像要抱住這群牛似的高喊,“哦——駑,哦——駑……”
“嗨!你不要命了!這是牛‘炸群’了。”索郎大聲呵斥阿多。阿多的聲音洪亮如雷地吆喝著,奇怪的是牛群聽到這聲音像是找到了主人,逐步減緩狂奔,朝著一片開闊地跑去,慢慢地在開闊地上收停了腳步,阿多得意地瞧瞧索郎,說:“兄弟,學著點。”
“太感謝你們了,好兄弟。”一位看上去身材矮小但體格強壯的中年男子踏著過膝的積雪朝著他倆跑來。
中年男子還未站定阿多就問:“出了什麼事?”
“真倒黴,牛‘炸群’了。多虧你們了。”中年男子滿臉堆笑地說。
“不用謝,這裡距土龍寺還有多遠?”阿多問。
“還有小半天,這麼大的雪,恐怕走到土龍寺都半夜了,要不在我家的帳篷裡過夜?”
阿多望了望快要黑靜的天空,看看索郎,就在他倆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中年人熱情地相邀說:“不要客氣,如果不下這場雪,我不會留你們,去帳篷裡喝口熱茶,吃點東西。”
鵝毛大雪仍然靜靜地墜落,中年男人吆喝著將牛群朝土坎上趕,他們同中年男人並肩前行,地上積起的雪幾乎頂到了馬肚子。約莫半個時辰,中年男人說,“快要到了。”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11 父命子從(3)
雪原深處傳來微弱的狗叫聲,隨著他們的走近狗叫聲越叫越響,響得有些刺耳,拴狗的鐵鏈被狗拉得嘩嘩直響,那叫聲就像要把整個牧場吞下去一樣,幾個人影的輪廓逐漸清晰。
“甲它、央金、央邛,快把牛拴好。”說完中年男人揭下帽子,他的頭就像溫泉一樣冒出一股股的熱氣,汗珠順著額頭和鬢角流到臉上。中年男人把他倆領進了帳篷,土灶的右上方坐著一位氣色紅潤滿臉皺紋工整的老人,老人左手拿著轉經筒,他的一頭短髮全白了,但從他炯炯有神的目光裡透出身子骨的硬朗。“阿爸,剛才就是這兩位好兄弟幫忙攔住了‘炸了群’的牛,沒有他們,一個人真不知該怎麼辦。”
“卡作(謝謝)。”老人起身熱情地同客人打招呼,“剛才灶上的牛糞火就燃得霍霍霍地響,我就知道要來客人了。”看見相貌堂堂的阿多老人若有所思。坐定後,意外讓阿多和索郎在陌生的環境裡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友好地看著老人。阿多再打量了一下帳篷的四周,似乎對這裡的一切並不陌生,好像從前來過一樣,他雙手偎在火塘旁,這時天已黑靜。
火爐上的亮光照著一位身材高挑的姑娘佝著腰拎著奶桶掀開門簾進來了,她朝煨在土灶上的鍋裡倒了一些鮮奶,隨後拿起一個銅瓢在鍋裡攪拌著,待茶和奶攪勻後,給客人和老人裝有奶渣和糌粑面的碗裡倒上了熱氣騰騰的奶茶,然後往土灶裡添了許多幹牛糞,儘量讓帳篷暖和些。當阿多喝下第一口奶茶的時候,滾燙的奶茶沿著喉管流進胃裡,頓時,一股暖洋洋的熱流傳遍全身,只有氣溫很低的時候,喝茶才有這種感覺。第一碗奶茶下肚後,姑娘迅速地添上第二碗,阿多借助牛糞火偷偷地打量著姑娘。姑娘穿著一件天麻布的白襯衣,把藏袍的兩隻袖筒交叉著系在腰間,襯衣緊裹著上身,顯得體態豐滿,大大的眼睛上,長著一副又長又卷的睫毛,像自己在印度看見過的“洋娃娃”。在客人面前姑娘始終佝著腰,目不斜視。與此同時,索郎正直勾勾地盯著姑娘,阿多用胳膊肘碰了碰索郎,索郎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吐了吐舌頭。
同老人閒聊之際,姑娘已經擺好了糌粑、酥油和青稞酒。中年人將帳篷柱旁邊的一整腿風乾肉放在中間,放上幾把吃肉用的藏刀。
“來,來,來,年輕人,想吃什麼就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