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行啊!老爺!世珍怎麼能嫁給商戶?她可是咱們唯一的女兒,是世系小姐,怎能如此賤嫁?”
田沁如何不心疼女兒,可是:“這還不是得怪你家那個族兄,什麼太子妃離京不可能再歸來,東宮空虛,此時不爭等待何時?這下好了吧?不嫁,不嫁能行嗎?連江首輔都把外甥女下嫁了,你等能如何?”
於夫人聞言委地大哭起來,田沁亦覺頭痛。送來田家的那兩個豔姬不算那頂級潑辣的,於夫人好言好語哄著金銀珠寶供著,還算安份。可其它人家出的事,田沁是聽說過的。當時便覺得惹惱太子了,可是沒成想,只是賜姬弄得家宅不寧,完全不夠平復太子殿下的怒火。若不是提前長了心眼,派了得力管家到慶陽多方使銀走路……
門下省徐閣老家的大公子那裡,到底摸到了一些門路。
徐大公子的話說得很模糊:“回去轉告你們老爺,太子殿下是出養哪裡的?”
出養哪裡?
淳國公府!淳國公府有沈夫人,更有景帝借楊妃名義下賜的寵妾區湄江。太子還是沈世宗的時候,受了不少閒氣,對於這等‘聖賜’來的女子最是噁心反感。哪怕這次的旨是景帝下的也一樣!亦或者:“皇上是服軟,怕兒子的主嗎?”徐嵑可是從頭到尾知道得清清楚楚的,既然收了田家的孝敬,當然是要給指條明路的:“棄子保卒!太子殿下肯給尊府小姐留條富庶平安路已經是仁慈了。不然過段時間……怕是尊府小姐連後臺都不會再有了。”
管家回來稟事三日後,慶陽傳來訊息,恆家十三名正士、二十七名清流隱士……
閉目緩息半晌後,睜眼沉聲對夫人說道:“只要順了太子殿下的意,那麼就算世珍下嫁到商戶,有這個官位在也沒什麼可怕的。可如果這次再不依,介時沒了這個官位,世珍怕是連闊海商戶也嫁不得了。”
一月後,湖州知府嫡長女田世珍下嫁湖州筆商錢氏嫡孫為妻。
田沁的步子走得早了些,湖州又離慶陽較近,錢氏雖是商戶,可因為做的是御用呈筆也算文商,錢家嫡孫人品相貌又不錯,所以這樁婚事雖然引起一些波瀾,可還算是大面上過的去的。只道田府臺怕女兒出嫁受氣,寧可低嫁讓女兒在夫家尊榮一生。
可是一個月後,距湖州百里的連城知府被罷官了,繼位者是國學館那四十名清流中的一位。
又一個月後,距連城百里的蘭陵縣令被人舉報貪汙修河銀款,押拘回京了。繼位者是恆家公子恆浦!半月後,蘭陵縣令被定有罪,罷官革功名外還判刑十五年,傢俬全部充公,家人不究。
訊息傳到湖州後,於夫人趕緊燒香拜佛,虧的聽了老爺的話,不然……世珍就算是真的完了。
有了開頭後,很快那八十一家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有那不受寵的嫡女,自然是趕緊被父兄打發出嫁,但凡是嫁女的官員這次都沒有被太子的尾風掃到,頂多是被革了祿米官俸,最嚴重的一個被停職待任,但不管如何總算是保住了。
可也有那些在家受寵的,千不願萬不願嫁入商戶,拼命在家鬧騰尋死鬧活的……
更有那就算是咬牙下嫁,卻始終找不到合適商戶人家的。亦或者好不易尋摸到一個象樣的,偏生早已經訂親的,用些手段逼離改嫁,卻不知怎的直達天聽。一宗銀卷旨發下,責官仗勢欺民、逼離良緣,押回京畿。不到半月被判沒職,終生不得入仕,子孫三代不得入考!這樣的重罰幾乎可以算是變相的剝除士籍,丟人現眼之極。
“聽說那位大人回鄉後就吐血病倒了,原本被逼親的那戶人家僱了刁民天天到家宅門口去嘲罵漫弄,話語說了極其難聽。什麼良家小姐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模樣,連太子妃的位子都敢肖想?嫁不了太子妃,回頭想嫁商戶,人家不願意居然用強想逼。簡直風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