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氣喘吁吁,看來剛才的一路急走把他累得夠嗆,但小胖子的一雙小眼卻是亮閃閃的一眨不眨盯著葉藏,好像葉藏有什麼特異之處似得。
“小粽子!小粽子!”一隻身軀大部分都由機械零件組成的蒸汽鸚鵡,撲閃著用柳條和五色油布做成的翅膀,帶著一陣蒸汽白煙,怪叫著飛進屋子,落在了小胖子的肩上,然後側著腦袋,一雙黑晶石做成的眼睛,上下打量著胡床上的葉藏,一副機靈好奇的樣子,完全像是活物一般。
“肥肥莫要插嘴。”被小胖子稱為“許先生”的中年男子輕聲呵斥了一句,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氣喘吁吁的小胖子,又笑罵道,“你平時每逢開工便溜得最快,吃飯睡覺卻是一把好手,將養得這一身好肉。看看,才走幾步,就喘成這樣。”
“吃飯是好手,好手!”蒸汽鸚鵡也跟著怪叫。
小胖子見許先生呵斥自己,小眼一轉,立刻就低下頭去,賣乖道,“喔。那我以後少吃點便是。”
但趁著許先生回過頭去,小胖子突然一揚手,想一把將那隻饒舌的蒸汽鸚鵡逮住,不過那隻蒸汽鸚鵡十分機警,在千鈞一髮之際撲扇著翅膀逃開,同時嘴裡發出“蛤蛤”怪笑,繞著屋頂大梁上下翻飛,極盡嘲諷之能事,把那小胖子氣的直跳腳。
“好了,不要胡鬧。還有,你莫要胡亂給人家取綽號。”那許先生搖搖頭,不再去理小胖子,伸手在葉藏額頭上試了試,面上露出欣喜之色,“於老神仙的藥,果然有效。如今高燒已退,想必性命是無礙了。”
“是……恩公救了我嗎?”透過兩人的對話,葉藏已經大致猜到了一些因由,自己能夠大難不死,應該便是眼前這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了,口稱一聲恩公,想來也是應當。
葉藏還想起身拜謝,但身上的傷勢沉重,只稍微用力,便是全身劇痛,葉藏的身體只是微不可查地晃了晃,然後竟然就半點也動彈不得。
而且,葉藏這才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被厚厚的白色紗布包裹著,連頭上臉上都纏著白紗布,只露出了雙眼和嘴巴。
燙傷,可能比葉藏事先預計的更嚴重,並且葉藏也明白過來,為什麼那個被許先生稱呼為“肥肥”的小胖子要為自己取一個“小粽子”的綽號。
“此言差矣。”聽到葉藏這麼說,那許先生反而搖搖頭,見葉藏還要嘗試起身,就伸手按住了葉藏,“小友你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你暫且安臥,勿要亂動,以免傷口迸裂。且聽我慢慢道來。”
許先生捋了捋長鬚,溫聲說,“我救你不假,但救你之時,你昏迷不醒、氣若游絲、全身面板燙傷至糜爛、還發著高燒,確實已經命懸一線,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而已。不過,也是你自己命不該絕,正當鄙人束手無策之時,卻正值於老神仙雲遊歸來,老神仙發了慈悲,親自為你問診,這才救了你的性命。所以,你要謝,也該去謝於老神仙。”
葉藏輕輕搖頭,動作幅度很小,但卻是用盡了葉藏全力,眼望著許先生,葉藏真心實意的說道,“恩公,我雖只是一個四處流浪的小小乞兒,卻也曾聽聞過‘一飯之恩’這個故事!試問,古人連一飯之恩都要報答,如今恩公對我有救命之恩,怎麼會當不起我一句尊稱?恩公和於老神仙的救命之恩,小子自當銘記在心,他日赴湯蹈火,也要報答。”
葉藏這一番話,語含悲意,一聽就是發自肺腑、情真意切,同時又有理有據、不卑不亢,許先生不由得連連點頭,看向葉藏的眼光也是有了不同。
許先生輕撫青須,讚許道,“想不到你以一個小小乞兒的身份,也能說出這番道理。好一個‘一飯之恩’。以貧賤困苦之身,卻能守忠恕恩義之道,小小年紀,便隱有俠風啊,難得,難得!”
“小友,你姓甚名甚,年歲幾何?”
“回恩公,小子姓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