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夏神情一暗,幽深的水眸中閃過一陣波濤洶湧,“孩子是誰的?”
舒若香一聽這話,身子一抖,面如死灰。
舒安夏的表情晦澀不明,垂著眼,三個字從朱唇中逸出,“趙德安?”
舒若香一哆嗦,黑玉般的瞳孔開始緊縮。
看著她的反應,舒安夏知道自己猜對了,這麼說那日舒若香的衣衫不整,是跟趙德安有直接關係,但是到後來,趙德安為何被廢了割了下身?
舒安夏戒備地掃了一眼舒若香,雖然她是個心思較沉,比較能偽裝的人,但是從她剛剛扣住她手腕,她的本能反應來看,她根本就沒有武功。一個沒有武功的弱女子,在一個氣力不菲的堂堂七尺男兒身上割下男人最寶貝的東西,還是不太靠譜,那也就是說明,那日還有其他的人?
帶著濃濃的疑問,舒安夏試探性的開口,“究竟那天發生了什麼事兒?是誰把趙德安變成了太監?”
舒若香的雙眸撐得大大的,順著舒安夏的引導,腦中忽然浮現出那日的情景。
“不!”舒若香雙手死死地壓住頭,連續尖叫了三聲“不——”一聲比一聲悽慘,一聲比一聲駭人。
舒安夏沒有再接話,而是讓她繼續發洩。
她不知道會是誰能讓舒若香有如此強烈的恐懼感,也不知道是誰會在無聲無息中廢了趙德安,還讓他失去了記憶。又能自由出入伯府,可以隨時掌控趙德安的動態,並且對趙德安恨之入骨或者有利益衝突之人——
舒安夏的腦中忽然閃過一雙靈動的眼睛,那雙眼睛彷彿看頭人間悲歡離合,看透了人類的虛偽,但是卻又包含了無限智慧的——紫瞳。
這時的舒若香的心情已經漸漸平復,那日的場景開始變得清晰。
“妖怪——妖怪——”舒若香聲音顫抖,那時的場景,如果來人不是妖怪,真的沒辦法形容,尤其是他的那一雙眼睛。
看著舒若香的反應,舒安夏心裡已經基本有了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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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安伯府“離園”
趙志安靜靜地聽著暗衛給他彙報的舒府的情況,端著瓷器茶碗的手,輕輕地敲擊著碗口,臉上難得的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暗衛的腦袋“轟”地一下,他從來沒見過主子笑,他的主子竟然會笑?他剛剛說的話,有什麼值得高興的麼?那個舒府的八小姐被收拾落水生死不明?暗衛搖了搖頭,不可能。那個舒府三小姐有了身孕?這是主子計劃中的一部分,主子的藥從未失手過,那更是預料中之事,暗衛又搖了搖頭。那還能有什麼事兒?難道是那個聰明又極度會演戲的六小姐?
暗衛試探地揚起頭瞄了趙志安一眼,他好像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臉上的表情更是豐富多彩。暗衛擰了擰眉,這是主子從未出現的情況,在他的印象中,主子一向是臉色陰沉,痛恨世上所有的人,難道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麼?
“去,把舒府三小姐懷上趙德安野種的事兒傳出去,最主要,要讓那個賤人知道!”趙志安意味深長地說完,手指輕輕一用力,手中的茶碗“砰”地一下被捏碎。
暗衛低著頭領命,他當然知道主子口中的“賤人”就是寧安伯夫人,但是他不明白,這對母子到底怎麼了,明明是親生,卻比仇人還要狠。
暗衛訕訕地出去了,一個一身大紅緊衣袖襖的女子,從屏風後面輕輕地走出來,女子梳了一個簡單的高髻,插著一根蝴蝶簪,女子的精緻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如果舒若香在這兒,定然會吃驚地叫出來,這個女子,竟然就是那個跟她和趙德安一起“玩”,然後在趙德安被廢成太監之後,突然失蹤的大丫鬟。
女子優雅地走過來,跪到趙志安面前。
“恭喜主子、賀喜主子,再九個月,便可練成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