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見主子凶神惡煞地看著自己,連忙膝行到陸明瑜旁邊,可憐巴巴地道:“王妃,屬下害怕。”
陸明邕把阿六給扶了起來,拉到身後,似笑非笑地望著長孫燾,揶揄道:“就說把你抬回來的時候心口怎麼還那麼熱,原來是在馬車裡睡了一宿,陸府的附近的小巷子怎麼就那麼寬,還能停下淇王府的馬車呢?”
長孫燾別過臉,梗著脖子道:“晏晏,我說阿六在說謊,你信嗎?”
陸明瑜暗自竊喜,又找到藉口脫離長孫燾幾天了,她故作生氣,推開長孫燾撲到陸明邕旁邊,嚶嚶哭道:“哥,你看這男的好不正經,滿口謊言,趕出去吧!”
陸明邕摩拳擦掌:“皇叔,和平地走出去?還是掛幾條彩回去?”
長孫燾抖了抖衣襟:“本王自己回去,不用送了。”
說完他迅速在陸明瑜臉上吧唧一口,道了句“晚上再來找你”後,人便逃之夭夭,臨走前還溫柔地拎起阿六的後領,把人也給帶了出去。
陸明邕不滿地道:“瑜兒,你這夫君怎麼還是那麼不靠譜,跟個垂髫小兒似的。”
陸明瑜撇撇嘴:“難道你在珍璃面前像癩皮狗一樣就靠譜?”
陸明邕:“……”
滿腔關懷就讓它餵狗去吧……
陸溪勸道:“小姐,會不會太狠了點,王爺都跪著求您回去了,您還不理他,您讓他臉往哪兒擱?別人少不了說您拿喬。”
陸明瑜拍拍兄長的肩膀,一臉捨身就義的表情:“我這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兄長麼?”
“我這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兄長,這夫妻過日子,不用什麼事都那麼較真,為了家裡的和平,為了讓愛人高興,有時候臉皮什麼的,他真的一點兒也不重要。”
“你看我家那個,在屬下和別人面前,規矩大於天,嚴於律己嚴於律人,到在我面前,就什麼尊嚴和臉皮都拋之腦後,只為哄我高興。”
“就像這一次,他心裡清楚我根本沒有生氣,更不至於鬧到回孃家這個地步,因為我跟他吵架的理由太拙劣,連小孩子都不會信。”
“可他還是配合我了,大晚上不睡覺也要來陸府門口‘求’我回去,一個丈夫能為妻子做到這個地步,真的難能可貴。”
“我也不是不在意他的面子,非要在他面前矯情什麼的,他既然用這種方法哄我,還對此樂此不彼,我又何必掃他的興致?”
“既然這是他對我好的方式,那我就心安理得地接受,適當的時候給他點甜頭,如此一來,夫妻間的感情不減反增,這也是過日子的一種智慧。”
“對最親的人凡事都要算得明白,凡事都要去計較,那日子還有什麼意思?你哄我,我哄你,不失為一種樂趣。”
陸明邕:“……”
好有道理的樣子。
但他嚴重懷疑,妹妹是在打著傳授經驗的藉口,向他炫耀自己的夫君有多好。
但有句話說對了,與最親的人何必那麼較真呢?
有時候需要你哄我,我哄你,所以陸明邕很上道地道:“瑜兒所言皆有道理,為兄受教了。”
清寧宮。
眼看皇帝沒有任何派人去接玉貞的打算,昨晚派去賄賂皇帝的侄女,回來後又是一副死狗的樣子,今晨派去請皇帝的人,又都見不著皇帝。
太后越想越著急,乾脆讓春禧姑姑收拾包袱,她要去影梅庵照顧女兒,到時候皇帝想讓她回宮,就必須讓玉貞回來。
打定主意,太后果真收拾了包袱出門了,數十個宮人把行李搬到馬車上,足足塞滿幾輛馬車。
太后收拾妥當,領著宮人就出宮了。
然而,太后的鳳輦還沒走出正陽門,便被一身官服,浩然正氣的風先生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