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可至少昊,既然元曦定在我們去少昊的路上攔截,那我們自然西去,向崑崙而行。
大風雖說要負我們飛過弱水之淵,但這到崑崙的路,他卻是要騎馬的,反正幾百年上千年都過去了,也不近在這數十日的時間。
這日,我們路過江陵。江陵乃是數朝古城,背倚鍾望大山,前扼揚子、疇華兩江交匯處,自古便是兵家必爭之地,咽喉要道。非但如此,不管是出了苗嶺西來的波斯客商,還是從南海海客處換了海鹽珠寶北上的行商,江陵都是他們山路水路上的第一大城池,所以此城也是商賈雲集之地,人潮洶湧,繁華盛境。
飛揚在江湖上漂泊已久,江陵也來過多次,於是帶了我們找了家客棧投宿。大風雖然是隻老鳳凰,卻實在是變幻得太過俊美,還不肯像我般隱身,於是這一路惹了無數麻煩,若不是飛揚熟悉江湖事務,只怕早就打了無數場架。
安頓好之後天色已暗,大風本來就不食人間煙火,一個人去了鍾望大山裡遊逛。我們雖然也可以不吃,但在凡間吃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乃是我人生一大樂趣,自然要逼著飛揚帶我去市集。
江陵市集的繁華跟臨安可大不相同,臨安是那種數代書香浸出來的醇酒綠茶,女兒天生麗質,男兒才學蓋世,守了一湖碧波滿山秀色,風月無邊地過才子佳人的日子,便是成了京師,也是那種偏安一隅,不愛江山愛文采的朝廷。
江陵卻不,這裡的繁華是金銀珠寶的華光,頂玳瑁,捧珊瑚,袖了象牙犀角,著了絲緞綢衣,配了彎刀喝著普洱,看胡姬露出半截肚皮在小几上瘋狂旋轉的香豔胡旋舞。滿街的古怪香料薰得行人如行雲中般的腳步輕浮,坐客則滿眼浮光掠影,如墜夢中。
於是這晚的胡姬酒肆裡,便坐著兩名男子,一名英氣逼人,另一名則是區區在下,自然是如在臨安時一般的翩翩少年。
可是,只怕此刻我這翩翩少年看上去便如呆頭鵝一般吧?几上雖擺了一大堆不知來自天南海北何處的菜餚,我卻目瞪口呆地瞪視著場中那名近乎□的胡姬向滿場或老或少或胖或瘦的男子們拋著媚眼賣弄風情,嘴裡大約能塞進一整隻烤乳豬?
蒼天啦,這……這……這,這還是人間界麼?我使勁地掐了一下自己,確認了一下自己還是人身,並非生魂被攝進了魔界。
蒼天啊,這**實在太有天魔女的風格,當年在幽都之山無咎跟我遇上了天魔族人時,我便被天魔幻術誘得失了道心,生魂到魔界略轉了轉,若不是無咎的逆天訣將我生生地搶了回來,只怕文小狸便入了魔道,不是成了魔族的寵物,便成了天魔貓?所以我對那天魔音和天魔舞實在是忌憚頗深,印象頗深,不對,這麼說不足以形容,應該說,我實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當年吃的虧實在太大,現在居然能被一名胡姬的**嚇出一身冷汗。
旁邊飛揚的手伸了過來將我的手握住,我這才緩過勁兒來,卻見他看也不看那胡姬的碧玉雙瞳和凝脂白膚,只笑著對我道,“夢兒怎麼了?”
我奇怪地看著他,“你不覺得這歌舞很迷人?胡姬很誘人?”
他只是笑,“夢兒,我剛從十方大山那峰頂上將你抱起來的時候,你比她可誘人多了。”
“哦,哼,飛揚,夢兒難道現下就不誘人了?!”
飛揚一本正經地點頭,“你現在一點都不誘人,誰讓你要變成男子的?你沒見那胡姬來來回回地眼波如水盡往你身上倒?夢兒,我們回家罷,待你變回誘人的夢兒,看看飛揚把持不住的樣子可好?”
這話說得我大大地開心,於是拿起案前玉壺,將那葡萄美酒大大地喝了一番,這才將身子靠到飛揚身上道,“好啊飛揚,我們回去罷?不過,這酒是什麼酒啊,這麼好喝?”
飛揚再笑,“胡姬的酒可是自古聞名,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