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走,一邊低聲把楊延浦的來意匆匆說了一遍。
“哦?”摺子渝不動聲色地聽著,走到楊延浦身邊時,楊延清急忙趨前道:“麟州楊延浦見過五公子,延浦奉家父之命而來,有一件大事…………
論起私誼,楊延浦是摺子渝彬嫵媚的外甥,別看他比摺子渝還大了幾歲,可摺子渝卻是他實實在在的親姨娘,只不過眼下他代表的是楊浩一方的勢力,而摺子渝卻是府州的代表人物,當著這麼多府州文武,兩人還是以官方稱呼妥當一些,倒不好說起他們的私人關係。
摺子渝淡淡一笑,頜首道:“少將軍遠道而來,一路歷盡兇險,難道我折家連一杯茶都欠奉麼?請,咱們到碧荷院說話。”
她目光盈盈一掃,說道:“諸位大人,也都來吧。”
碧荷院一個由靜室改成的小客廳裡,摺子渝、楊延浦、任卿書、馬宗強和幾個府州身居要職的文官就坐其中,楊延浦詳盡分析了當前的局勢,把种放和楊繼業的考慮和下一步的打算合盤托出,正容道:“五公子,我知道我們這麼做,會令府州軍民大失所望,認為我們大敵當前,放棄了自己的朋友。
可是戰場上,權衡的是實力,較量的是勝負,府州防禦已千瘡百孔,內有伍維一萬苛嵐軍牢牢地釘在府谷要害之處,隨時可以出兵接應宋軍,形成腹背夾擊之勢,外有宋國兵馬源源不絕,正在陸續搶佔各個要隘烽隧、堡寨城壘,如果等到他們部署完畢,我們再做應變那就來不及了。
那時候,就算五公子肯放棄府州,朝廷兵馬銜尾急追,咱們也來不及在橫山構築第二防線,其結果只有一敗塗地。五公子,古人有言:,蝮蛇蟄手,壯士解腕。此時若不當機立斷,王繼恩這條毒蛇,就會把毒擴散到麟府兩州所有的要害之處,牽制得我們動彈不得,等到潘美趕到,便大勢去矣。
家父令我來此,陳明其中利害,誠邀五公子率折家軍與我共進退,一同回防橫山。
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來日咱們積蓄力量,未必不能捲土重來,五公子,在下希望五公子彬嫵媚能從大局出發,做出明智的選擇,則府州軍民章甚,亦是我家太尉之福。”
摺子渝盯著他,玉面微寒,沉聲問道:“依少將軍方才所言,不管我折家如何取捨,楊將軍都要放棄麟州,撤防橫山了?”
“是!”楊延浦毫不猶豫地回答一聲,旋又介面道:“不過,這是為勢所迫,不得不做最有利於我們儲存實力,扭轉頹勢的選擇。如果五公子願率所部撤防橫山,我父願緩行一步,引麟州所屬,對大堡津的寧化軍,鎮川堡的晉寧軍,沙谷律的平定軍發動攻擊,牽制他們的行動,使五公子所部從容撤退。”
摺子渝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他,沉聲又問:“這是楊太尉的主意?”
“楊太尉遠在西域,如今正在對金山國用兵,至於府州之變,大概太尉剛剛收到訊息,太尉有何主張,還未送回我們的手中,這是夏州種節度和家父共同擬定的策略。”
摺子渝輕輕吁了口氣,說道:“好,少將軍暫請歇息一下,容我與府州文武好生商量一下。馬大人,為少將軍安排一個住處,請少將軍和隨同前來的麟州將士們好好歇歇,安排些豐盛的膳食。”
“是。”馬宗強應聲而起,向楊延浦拱手道:“少將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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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延浦剛一出去,幾位身居要職的府州文武便齊齊站起,搶著說道:“五公子,本官以為…………
摺子渝霍地舉起了手,制止了他們七嘴八舌的叫嚷,她彬嫵媚離開座位,負著雙手,在室中緩緩行走,過了半晌,方道:“楊繼業將軍意欲主動放棄麟州,邀我們一起撤防橫山,諸位對此有何見解,一個個說,不要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