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擁有無數的商鋪、作坊,舉手投足,就能在商界掀起一【pian】腥風血雨,如果現在你唐家的人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這麼多的商鋪、作坊,財富、人手都還在,可是他們還能有這麼大的作用麼?早就成了一盤散沙了。
如果有人要取代你唐家,要不要把你唐家的商鋪、作坊全部擠兌破產才算成功呢?也不需要,如果他能取代你唐家的統治地位,籠絡好那些商鋪作坊的掌櫃、管事,就能換一個字號,指揮你唐家的商業帝國,真正佔多數的,真正在做事的,是你們唐家的那些夥計,可是不管誰當了這個家,都不需要逐個徵取他們的同意,才能指揮號令,是不是?”
唐焰焰側頭想了想,點了點頭,頜首稱是。
楊浩道:“這就走了,人類是生活在群體之中,而樣體必須有一個核心組織才能協調集中所有的力量,起作用的正是這個核心,一個掌櫃,是一家店鋪的核心,你唐氏家主,就是所有掌櫃、管事們的核心,一般的民眾,哪怕**十萬人,百萬人,也是一群烏合之眾,力量不但不會增加,相反還會更加渙散。
拿宋國來說,他現在正在攻我麟府,進逼橫山,在他背後,是中原廣闊富庶的領地和數千萬子民,聽起來駭不駭人?可是這麼廣袤的土地,數以千萬的人口,只能表明他有充足的財力支撐這場戰爭,他可以源源不斷地徵兵來補充作戰的損失,如慕打持久戰,他比我有更多的本錢,僅此而已。
可是具體到橫山一線來,我的十萬兵和他的十萬兵有什麼區別?所以橫山既然還在我的手裡,楊繼業既然在橫山一線打得可圈可點,暫時我就不需要太過擔心。我真正要考慮的,是如何解決宋國對我持續不斷的進攻。因為……他耗得起,我耗不起。”
說到這兒,楊浩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甘州打下來了,可這個爛攤子我來不及收拾,我得馬上趕回夏州,著手解決宋國這個難題,合縱連橫也好,茶底抽薪也罷,不管是使計施謀,還是用間運策,總如……要竭力避免我最擔心的…一持久戰。
甘州打得一窮二白,我暫時來不及管,又不能坐視甘州今冬凍餓無數,就得用一個能指揮得動這些回訖人的人,要他儘快著手解決冬儲問題。我不用阿骨麗,甘州回訖就失去了唯一能聚攏他們、統一調配他們的人,他們就會四散逃亡,成為河西古道上的流民,甚至走投無路揭杆而起。
我把這三個部落交到阿古麗手中,挾蘇爾曼和冊老溫兩位族長為人質我就能把甘州城十萬百姓組織調動起來自力更生,不拖我的後腿,把甘州回訖散落在大漠草原上的那些部落也都兵不血刃地吸納進來。而明年……他們就能開始為我提供糧草和戰士,成為我的基礎的一部分。”
唐焰焰聽的有些入神,許久,才喃喃地道:“這裡邊,竟要有這許多的算計……我本以為做一個商人就夠勞心費卉的了,想不到做你這大將軍,看著雖然威風,卻也更辛苦十分。”
楊浩嘆了口氣道:“其實……我還真想做一個商人的,奈何,天不從人願……”
唐焰焰也嘆了口氣,既然嫁了楊浩這個以天下為買賣的大生意人,她也只好嫁狗隨狗,為了自家的地盤、兵馬、子民,還有生死攸關的一場場戰爭來操心勞力了。嗯到向東逃去的夜落訖,她又暗暗擔起心來:“他逃向東去,會不會使得楊將軍腹背受敵呢?”
旋即,她就自我安慰道:“不會的,不會的,木魁、李華庭、何必寧三路大軍窮追不捨,夏州又有種大人在,他怎麼能安然抵達橫山?絕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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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落訖一路東行,過涼州而不入,先襲沙陀,奪取了糧草補給,再經應理,鳴沙,耀德,鹽州……一路之上,他們繞開所有的堅城天卓,哪怕那裡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