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置一樣物品,皆是父母和哥哥親手所做,從不假手於人。他們說,那是他們對她的愛。而她,是他們的天使,是他們一切幸福的來源。
她如玉的指尖滑過屋子裡的每一樣物品,帶著深刻的懷念和不捨。當目光落到妝臺之上擺放得很整齊大小不一卻個個精緻的十幾個木盒時,她心底一震,緩步走了過去。精緻的木盒被打磨光滑的表面,刻著暗花,栩栩如生彷彿正在努力的盛放。輕輕開啟,每一個木盒裡面都放著一個木簪,各不相同的形狀,但每一個都非常的漂亮。她不喜歡金銀珠寶,她喜歡的只有父親親手做的一切有關於木製的玩意。
“娘頭上的木簪好漂亮,嫣兒好喜歡,爹爹偏心,都不給嫣兒做髮簪,嫣兒以後不理爹爹了。”
父親望著撅著小嘴的她,心軟成一團,連忙哄著她:“爹的寶貝兒喲,快別生氣,都是爹爹不好,爹爹不只給嫣兒做髮簪,還給嫣兒做一個裝髮簪的漂亮木盒,好不好?哎喲,我的寶貝女兒!”
她立刻眉開眼笑的抱著父親,在他的俊臉上使勁親上一口,狡黠的笑著:“真的嗎?就知道爹爹最疼嫣兒了,那……嫣兒每年都要一個,木盒也要。”
父親愛憐的捏了捏她的俏鼻,滿口應道:“好,好,好。別說是一個了,只要我的嫣兒喜歡,多少個都行。”這個在別人眼中的冷麵將軍,在自己的女兒面前,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那時,母親和哥哥總是在一旁看著他們父女,笑得幸福而滿足。
冷意瀟一直站在門口,望著她輕顫的手撫過屋子裡的每一樣物品,帶著那樣濃烈的感情,緊咬著唇,眼中抑制的水霧,無不昭示這她正在極力的忍耐著什麼,那渾身散發出來的極致的哀傷和懷念,令他的心止不住的顫抖。
是她嗎?若不是她,他是在想不出來還有誰,會對這裡的一切如此的熟悉和感傷,只有她才知道這裡的每一樣物品都飽含著那樣深刻的意義。
若是她,那麼這些年,她究竟是怎麼活過來的?
他曾希望當年被母親推下懸崖的人是他,因為死的那個人不會再痛苦,而活著的人卻要一年又一年飽受思念和悲痛的煎熬。如果,親眼見著妹妹被母親推下懸崖的他已如此悲涼,那麼,被最敬愛的母親親手推下懸崖的妹妹,她又該是何等的悲痛欲絕?也許,在她活下來的那一刻,才是命運對她殘忍的開始。
冷意瀟張了張口,但那一聲“嫣兒”,卻卡在喉嚨裡,無法發出聲音。
要她承認自己的身份,承認自己曾經遭受過的傷害,那對她,也許是一種殘忍。
猶記得那一夜,聖心湖,她對自己名字的解釋:如陌,再見如陌路。
原來,竟是如此!
南宮傲與靖國侯到來之時,靖國侯看到如陌手中捧著臉色遽變,勃然大怒:“你在做什麼,誰讓你懂我女兒的東西?”說罷快步走過去,在眾人都未來得及反應時,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木盒,大力的將她往一旁推去。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如陌完全喪失了反應,只覺身子一個不穩,向一旁的桌子重重的磕了下去。在冷意瀟與南宮傲兩人的驚呼聲中,只聽“砰——”的一聲,額頭與桌角的猛烈撞擊傳來的劇痛,令她的頭一陣眩暈,幾欲昏厥。
毫無防備下的傷痛更令人難以承受。
七十七章
冷意瀟驚慌的掠到她身邊,忙扶住她的身子,溫熱的鮮紅液體自額角流出,在她光潔的臉頰橫行,他的手顫抖著撫上她的臉,聲音也跟著顫了起來。“你……怎麼樣?”
如陌先前眸中浮現的水霧盡數散去,眼神變得十分的清明,勾出一抹冷笑,推開冷意瀟的攙扶,緩緩站起身,冷冷的望著那一排整齊的精緻木盒,笑得無比諷刺。
南宮傲站在她身旁,面容陰沉,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