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絨袍」、翠綠色的細帶隨波飄逸的金鰭魚,猶如韋羅內塞[1]畫筆下的老爺從我們眼前搖搖擺擺地遊過;多刺的斯巴爾魚迅速地劃動著胸鰭匆匆而過;15英寸長的鯡魚磷光閃爍;尾巴肥大的鯔魚;紅鮭劃動著胸鰭,像是在劈波斬浪;銀白色的月亮魚堪稱名副其實,躍出海面,猶如一彎彎銀月。
要不是鸚鵡螺號漸漸地潛入深水層,我本來還可以觀察到好多其他新奇的魚種!鸚鵡螺號使用自己傾斜的尾翼一直下潛到了深達2000—3500米的海底。這裡的動物只有海百合、海星;形似海蜇頭的美麗的五角海百合,挺直的莖幹頂端長著一個小花萼;屬於大宗沿海軟體動物的馬蹄螺、血淋淋的齒形貝和裂紋貝。
四月二十日,我們又重新上浮到平均距離海面1500米深的水層。這時,離我們最近的陸地是巴哈馬群島,猶如石堆一樣散佈在海面上。海底矗立著一堵堵底座龐大、表面粗糙的懸崖峭壁。懸崖峭壁上的幽深洞穴連我們的電燈光也沒能照射到它們的洞底。
這些岩石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大海草、巨型昆布和巨型墨角藻,形成了一道名副其實的、堪稱泰坦[2]世界的水生植物屏障。
我和尼德、龔賽伊受這些巨型海洋植物的啟發,自然談起了巨型海洋動物。前者顯然註定是後者的食物。然而,透過幾乎不動的鸚鵡螺號的舷窗,我在這些長長的莖須上只看到一些腕足類中的主要節肢動物,如長足海蜘蛛、紫色螃蟹和安的列斯海特產的克里奧蟹。
大約十一點左右,尼德·蘭提醒我注意在巨型海藻下異乎尋常地有許許多多的動物在躦動。
「看來,」我說道,「這裡是名副其實的章魚洞。我覺得,在它們中間看到幾個龐然大物也不足為奇。」
「什麼魚?」龔賽伊問道,「是一些章魚,一些屬於頭足綱的普通章魚嗎?」
「不,」我回答說,「是一些大章魚。不過,尼德友想必是看錯了,我可是什麼也沒看見。」
「多麼遺憾。」龔賽伊回答說,「我想好好觀察一條經常聽說能把輪船拽入海底深淵的章魚。這些海獸被描繪成……」
「應該說被吹成。」加拿大人嘲諷地回答說。
「被描繪成了海妖。」龔賽伊毫不示弱,不顧同伴的嘲笑堅持把話說完。
「我不會輕易相信,」尼德·蘭說,「有這樣的海獸存在。」
「為什麼不信?」龔賽伊反詰道,「我們不是都很相信先生說的獨角鯨嗎?」
「龔賽伊,我們都錯了。」
「也許是吧!可是,別人肯定仍然還信以為真呢!」
「有可能吧,龔賽伊。不過,對於我來說,只有在我親手殺死了這些海怪以後,我才會相信它們的存在。」
「這麼說來,先生也不信大章魚嘍?」
「嗨!鬼才相信它呢!」加拿大人大聲說道。
「尼德友,有很多人相信呢。」
「漁夫才不信呢,有些學者相信,那倒是可能的!」
「對不起,尼德,相信它存在的人中間既有漁夫也有學者!」
「不過,我要告訴你,」龔賽伊再正經不過地說道,「我清楚地記得曾經見到一艘大船被一條頭足類魚拽入水下。」
「你真的看見了?」
「看見了。」
「是親眼看見的?」
「親眼看見的。」
「那請問,是在哪裡看見的?」
「聖馬洛。」龔賽伊毫不含糊回答。
「在港口裡?」尼德·蘭譏諷地追問道。
「不,是在一座教堂裡。」龔賽伊回答說。
「教堂裡?」加拿大人大叫起來。
「是的,尼德友,是一幅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