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500多個匪徒,官兵為什麼不剿滅他們?”楊朔銘想起了自己在匪巢的遭遇,不由得問道。
“因交通不便地勢險惡,官兵進退不易,雖多次進剿,都未能成功。現下湖口戰事大起,剿匪就更不可能了。”吳管事說道。
“我看鎮上有保安隊,也都裝備有洋槍,就不能滅了這夥土匪?”楊朔銘想起了那位繳了自己槍的保安隊長,又問道。
“楊先生有所不知,這附近的土匪,可並不止賀黑驢一夥。”吳管事笑了笑,說道,“保安隊的力量有限,而且他們的職責是保障鎮上平安。去剿匪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怕他們前腳走了,雙龍鎮就讓另一夥土匪給端了。”
“我明白了。”楊朔銘嘆息了一聲,心下不由得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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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見到了“黃世仁”
熟悉中國近代歷史的楊朔銘知道,在“庚子國變”之後,中國社會一直處於劇烈的動盪不安之中,各地匪禍紛起,給人民帶來了極大的苦難。各省匪患深重,尤以經歷過甲午戰爭和日俄戰爭的東北地區和鬧過義和團的直隸山東等地為烈,西北地區因地處偏僻,匪情也很嚴重。對比起來,處於中國南方的江西情況其實應該還算是好一點兒的。
想到這一點,楊朔銘終於有了一絲慶幸的感覺。
吳管事注意到了楊朔銘神色的異樣,可能是不想讓兩個人之間的談話氣氛變得過於壓抑,他開始和楊朔銘談起這一帶的風土人情來。
兩個人邊說邊走,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一處氣派非凡的大宅院前。
吳管事帶著楊朔銘來到了宅院內,看著周圍的雕樑畫棟和飛簷斗拱,楊朔銘差點以為自己來到了《紅樓夢》裡的大觀園。
放在他那個時代,這座宅院是絕對夠得上文物保護單位了。
吳管事將楊朔銘帶到一間客房內便出去了,一個清秀文靜衣飾講究的小丫鬟進來給楊朔銘送上了茶,然後出去了。楊朔銘喝了一口香茗,滿口生香的他注意到小丫鬟走路的時候竟然不帶風,對這裡主人的身份不由得產生了一絲好奇。
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光景,吳管事又來到了客房,請楊朔銘前去客廳和主人相會。楊朔銘跟著吳管事經過房廊,透過雕花格窗,楊朔銘隱約的看見客廳裡有好幾個人的身影,那位下了他的槍的保安隊長似乎也在。
楊朔銘和吳管事來到了客廳裡,看到楊朔銘進來,客廳裡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一位坐在首座的年紀約有六十多歲的錦袍老人看到楊朔銘進來,打量了他一眼,佈滿皺紋的臉上現出了一絲和善的笑容,他起身來到了楊朔銘的面前,笑著拱了拱手。
“楊先生的義舉,我黃侍堯在這裡謝過了。”老人用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要不是楊先生,小女此刻恐怕……”
聽到他的名字,楊朔銘想起了後世著名的一出樣板戲裡的大反角,不由得在心裡暗暗好笑。
“別說那麼多廢話了!黃老爺子!”一個尖厲的女聲傳來,“問問他我兒子的下落!”
楊朔銘轉頭循聲望去,看見了一個穿著繡花旗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闊太太樣的女人,年紀約有四十幾歲的模樣,正瞪著眼睛看著他。
“別胡鬧!”這女人身邊的一個穿著團花綢緞衣服帶瓜皮帽的老頭子呵斥了她一聲。
“這麼個光臉犢子,也能殺得了土匪?”女人不依不饒地說道,“廟會上唱情歌的阿哥還差不多!”
“混帳!你給我住口!”老頭子可能是感覺丟了臉面,罵了她一句,不料那女人卻大聲的哭鬧起來。
“我偏要說我偏要說!都是你們捨不得拿錢贖人,才弄成這樣!”女人撲到老頭子身上哭罵道,“他黃老爺子的女兒是找回來了!可我